陆行知明白她是为陈大婶的死，还在难受着。

顿了下，他温声道：“陈大婶的遗体，先由官府的人带走了，他们会通知陈大婶的家人，待她的家人到了，我们再去官府，同她的家人一起，将她的遗体厚葬了。”

“嗯。”乔菁菁点了点头。

她明白陆行知执意要报官的主要原因，一是醉仙楼死了人，且众目睽睽下，所有人都看到了，根本压不住，官府必然会过问；二是想借由官府的人找到陈大婶的家人。

陈大婶的死，让她难受，也自责。

若那日她多问几句，也许陈大婶就不会死了。

沉默片刻，陆行知道：“既然吃不下，那我们先回去。”

看着满桌的菜肴，乔菁菁叹了口气，这么多的菜，不吃着实是浪费了，想着，她拿了一双筷子，递给陆行知，“多少还是吃一点，不然太浪费了。”

“嗯。”陆行知接过筷子。

吃完饭，夫妻二人出了醉仙楼。

不知何时，阴沉的天空，飘起了雪，原本被铲干净的街道，又被一层白雪覆盖着，路上已没多少行人。

二人没有多待，上马车回了陆府。

秦国公府。

方嬷嬷带着一个面容瘦削的男子，匆匆进了偏院。

推开门，秦夫人正坐在那里。

“夫人，事情办妥了。”那男子跪下回禀道。

“人确定死了？”秦夫人问。

“死了，小的一刀捅在她的心口上，我逃掉后，换了身衣衫，折返回去，看到官府的人抬着一具尸体从醉仙楼出来。

小的还询问了在场的客人，他们亲眼目睹，陈婆子断了气。”男人恭敬回道。

“做得很好。”秦夫人松了口气，“方嬷嬷，重重有赏。”

男子大喜，“多谢夫人。”

方嬷嬷带男子下去后，又返了回来。

秦夫人手里拈着一串佛珠，问道：“乔菁菁那边的人，可都安排好了？”

“安排好了，老奴听夫人的，找了一批亡命之徒，现下，人已经混进陆府了。”方嬷嬷道。

“嗯，这件事情，万不可有失。”秦夫人道。

“夫人放心，那些人只认钱，不认人，而且夫人给得又多，他们只会更加卖力。”方嬷嬷道。

秦夫人这才放下心来。

现在那陈奶娘也死了，除了她和爹娘，知道于菲儿的存在外，不会再有人知道。

若是乔菁菁也一死，那她便可高枕无忧了。

秦夫人想到此，一反多天来的阴霾，松了口气。

“小姐呢？”她转而问道。

方嬷嬷犹豫了下，才道：“小姐这些天，一直在闹脾气，不吃不喝的。”

秦夫人闻言，眉头蹙了下，起身去了秦月儿的院子。

她去时，果然听到屋里传来婢女们撕心裂肺的惨叫。

秦夫人一脚迈进屋里，见伺候的婢女们，都跪在地上，一边惨叫，一边受着秦月儿的鞭打。

看到秦夫人进来，秦月儿收回鞭子，对婢女们冷冷道：“滚！”

婢女们如蒙大赦，赶紧跑了出去。

小姐本就不好伺候，平时一不顺心，便拿她们出气，这回被秦国公给打了，更是将怒气都发泄在她们的身上。

婢女们一脸凄惶，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秦夫人在椅子上坐下后，看着一脸阴戾的女儿，“没发泄够？”

秦月儿自然没有发泄够，“只有杀了乔菁菁，才能解我心头之恨。”

那日若不是陆行知等人，她也不会被爹鞭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