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言之的精神状态最糟糕,整个人麻木了,对于自己能出来,对面前的新天地都没有一点喜悦,脸上没有表情,眼睛里面如一汪死水平静,乍一看像个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般拖着鞋子走。
但仔细看就能得出他的身体语言,他的身体在尽量离旁边的陆建林远一些,身体不敢靠近,眼睛不敢看过去,陆建林往他那边靠近一点,他就往不自觉的往旁边挪一点,动作上尽显出他内心的心虚。
而旁边的陆建林在这短短二十天时间里,那满头的黑发已经变成花白色,白发丛生,没剩下几根黑头发了,身体也很虚,时不时咳嗽一声,显然之前吴桂枝下的药,还有赵雨欣的那个药在他身体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影响,内里损伤不可逆转。
他精神相比陆言之稍显好些,靠近门口时,抬头望向外面街道的眼睛里面还能看到他的一丝欣喜和高兴,脸上也还能带起一丝笑。
秦以安站在陆景和的身边看着前面陆建林方向,蔑视一笑,嘴里小声吐槽着:“开心吧,一会儿有你哭的。”
陆景和嘴角勾起,眼睛含笑,那笑意比这寒冬腊月都还冷:“公安同志在说话了,等着那边说完咱们看着情况就过去。”
“嗯,看完戏咱就回去煮火锅吧,这天气太冷了。”
秦以安裹紧棉衣,这天气说冷就冷,二十天时间足以让天气从艳阳高照变成白雪皑皑,零下几度,寒冬已至,都说冬天是最难熬的日子,老头子的这个冬天怕是最难熬。
那边,公安同志让陆建林签字离开的时候,把事关陆建林的事情告诉他本人知晓,案子结束,他本应该享受知情权。
他本是按照之前答应陆景和那样,他说一半话再留一半话让陆景和说,都确定好了。
结果他刚说到吴富贵怎么把自己私生子和吴桂枝肚子里面生出来的死婴换了的事情,陆建林自己就忍不住的发疯了。
根本就不用公安同志选择性的说,完全说不到后面去,人已经不听了,受不了了。
“你说什么?什么?”
一句话怒吼吸引了秦以安的目光,她从热水瓶上面抬起眼看过去,就瞅见那边的陆建林仰天长啸,痛苦地抱着头蹲在地上吼个不停,屋檐上的积雪都被那声压震动下来一些。
公安同志见他蹲在那里怀疑人生,索性在边上干自己事情去了。
然而,陆建林突然在他走后,抬头看向陆言之,那一双眼睛里面充满痛苦和不敢置信,以及愤恨。
陆言之死鱼般的眼睛里面终于有了情绪波动,生出了害怕和愧疚,两条腿不断往旁边退着。
看样子是在害怕知道真相的陆建林对他做什么。
这样的猜测不无道理。
在公安同志没注意中,陆建林愤怒地朝着陆言之冲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