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她如何推拒挣扎,手臂犹如烙铁,捁着她的纤腰不放。
“那我呢?”
他看着她睫毛上沾染的飞雪,一动不动,“我,你也不要了?”
杨伶瞬间停止挣扎的动作。
她眼眶又是一热,撇开脸,不愿让他看见自己的脆弱。
“是你不要我的,不是吗?”
“你问过我吗?”左兆桁眼底蕴着汹涌的浪潮,分不清是恼还是怒。
杨伶听这声音,便知他生气了。
可是,明明是他准备了和离书,他发什么脾气?
她微微抬眼,就撞进他暴风雨肆虐般的眸子里,忽然少了几分底气,“问?还需要问什么,你的和离书,难道不是写给我的吗?”
左兆桁捁在她腰际手忍不住缩紧,“你不问一句,便不辞而别,可想过我醒来会如何?”
另一只手慢条斯理,拨开她睫毛上那片雪花。
雪在指尖化开,露出指腹的纹路。
如同他们藏匿在心里的结。
“你离开的时候,心里可曾有半分在意过我的感受?”
两具身躯紧挨着,坚硬贴着柔软,散发着愈发浓郁的暧昧气息,仿佛回到了那热火朝天的一夜。
被他字字句句的逼问砸懵了,杨伶怔然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想到底想说什么?”
闻言,左兆桁神色难得玩味,“现在知道着急了?”
他抬起另一只手,屈起的手指轻轻剐蹭过她蜜色的脸颊,带起一阵颤栗。
杨伶反手抓住他作乱的手掌,凝着他的眼睛,问得有些小心,“阿桁,你是像我一样,有苦衷的……对不对?”
左兆桁为人沉着内敛,在军中很多时候都是一板一眼。
他这样的神情,又反反复复地问,那封和离书定有内情了。
他不答反问,“你有什么苦衷?”
杨伶在心里骂了一声卑鄙,“你明明心里清楚。”
若不然,也不会有那一夜……
“我不清楚。”他的一只手臂还压在她后背,垂下头,挨近她的脸低语,“你与顾千殇是怎么回事,与祁天威和忠勇侯又是怎么回事,你若真那么在乎我,在乎安凌军的话,为什么又要答应他们任由西秦人夜袭军营?”
“阿伶,从前我觉得自己很懂你,可后来我发现我还没能认识全部的你……”他的嗓音低哑至极,蕴着哀伤。
“我想过放弃你的……”他的话,瞬间刺痛了杨伶。
“颜颜告诉我,祁天威想要对左家下手。我欺骗自己,写下那封和离书,与你划清界限,是对你最好的结果。”
他凝着杨伶泛着泪光的眼瞳,近乎残忍,却是实话实说,“事实上,那些都是借口而已......”
“那个时候的我,决意放下你,也放过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