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昶一指头将这姑娘点晕在地,绷着脸唤来那车队里的人将这老少三个抬走,顺带皱着眉,眼神里满是嫌弃地用手把自个儿胸前蹭到的那姑娘脸上的脂粉抹了去,回过身向着路边找了找,一眼瞅见自家燕小胖正给人一本正经地接骨呢,虽然被雨水淋得头发溻湿满身泥浆,却依然是肤白唇红眉目如画。
元昶眉也舒展了,脸也绽开了,莫名烦躁的心也莫名安然下来了,扬起唇角回过身,继续带着人搬石头。
有了元昶武这几个武力精深的生力军,巨石和碎石块很快便被清理到了一边去,车队中的一名半百老者上前来向众人行礼致谢,攀谈中得知这老者姓张,是个商贾,长年在外跑生意,方才那少女是他的小女儿,原是趁着放暑假的机会跟着他一起去北边探亲的,如今是探完亲后回家转,不成想就遇到了这样的事。
“好在死的几个只是随行的下人”,老者话里是这个意思,因而也没有什么忧戚之『色』,才刚被元昶从马车里拉出来的是他的结发妻和女儿,也都没有受什么伤,“算是不幸中的万幸”,见善后事宜已处理得差不多,便盛情邀请元昶一行人到他的豪华马车上一叙,以答谢救助之恩。
“不必客气,我们还要赶路,就此别过吧。”武代表众人笑着拒绝。
老者面上有些不好意思,吞吐了一阵,委婉地表示希望武几个人能够帮忙护送他们出了这片山区,因为听说这片山区不怎么太平,劫道的匪徒甚至不止一伙。
武便和自己人商量,大家一致表示反正也是顺路,举手之劳帮一帮也没什么问题。
于是两拨人收拾妥当便一齐上了路,武萧宸燕九少爷和一枝乘坐的小鹿号20在前开路,元昶燕七武和崔乘坐的30在后头断后。
行至傍晚时分,这雨终于停了,两队人马找了个平坦的地方落脚,各自支起帐篷架起火来煮饭,那老者是商贾,马车队也甚为豪华,路途所用的物资更是准备得丰富齐全,燕七他们跟这儿啃干粮吃咸菜,人家在那边烤猪烤鸡烤鸭子。
当那厢各种烤肉的香味浓浓地飘过来时,张姓老者带着妻女亲自过来请燕七他们一行人一起过去用饭,众人本欲推拒,奈何那老者常年混snn,最擅与人攀结,一句:“诸位若是不肯赏这个脸,那老朽就厚着脸皮带着妻女过来蹭吃蹭喝了。”成功让年轻人们无从再推,只得过去与对方凑了个堆。
老者夫『妇』倒是极热情,好吃好喝的一个劲儿往众人面前堆,甚至还开了一坛子罕见佳酿,让自家姑娘斟在碗里,亲手捧着去敬救命恩人元昶。
看着那姑娘微红的脸颊和不住偷瞄元昶的眼神,武撇了撇嘴,胳膊肘一拐燕七:“元三让人惦记上了。”
“这么狗血的桥段啊。”燕七正细细地吃手里的兔子腿,眼皮儿都不带抬一下。
“你不担心啊?”武推她。
“我有啥可担心的?”燕七放下骨头又去拿野鸡腿,“她是打得过我啊还是比我长得nn啊?”
“苍蝇就算不往屎上落,总在旁边飞来飞去嗡嗡嗡的也烦人啊。”武哼道。
“这个比方太有画面感”燕七无语。
那厢张姑娘羞答答地把酒碗端至元昶面前,正要开口,却听得她的这位英俊挺拔的恩人淡淡道了一句:“我不会喝酒,心意领了。”
不会喝酒这连劝酒都没法儿劝了,张姑娘略感尴尬,但很快就有了主意,将酒碗放下,另取了一只碗,倒上她爹的好茶,复又捧至元昶面前,微笑着道:“恩人既不擅饮,那小女子便以茶代酒敬恩人一碗吧。”
“茶是好茶,然而我是个粗人,不敢唐突,”元昶仍旧面『色』淡淡,“牛饮海喝这样的事,就不拿出来现眼了。”
张姑娘又尴尬了,再劝人家喝茶就好像『逼』着人家丢丑现眼似的,这这,这可如何是好?
姑娘爹张老爷见状不由长笑一声,道:“你这孩子,一门心思地只管想着要谢恩,可先问过你这恩人高姓大名了么?”一句话先给自家闺女解了围,转而笑着望向元昶,“还未曾来得及问这位小哥儿尊姓大名,家住何处?改日老朽定当携女登门致谢。”
“举手之劳罢了,不必挂齿。”元昶依旧保持疏离,只把手上细细剔去刺的烤鱼递给了燕七。
张老爷笑了笑,似是觉得这几个年轻人略显轻狂,不识天高地厚,语气里也就带上了几分倨傲,慢条斯理地道:“呵呵,小哥儿怕是还有些不好意思,那老朽便先自介吧。我张家祖籍南疆,做买卖出身,老朽这半生走南闯北,商家圈子里虽谈不上无人不知,好歹也被称为南疆第一商,便是在京都,也是snn里叫得出名号的,不知小哥儿家里做的是什么营生?说不得与老朽在生意上也曾有过往来哦,忘了说,老朽家中经营的是布匹、家具、瓷器、珠宝、车马行等等十几样营生,京都最大的车马行亨通车行,便是老朽经营的,几位此行租的车不知是哪个车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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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昶闻言不由笑了一声,起身掸了掸衣衫,居高临下地看着张老爷,道:“南疆第一商什么的,小爷从不曾听说过。既然你常年混迹于京都,想来小爷的名号你当听人提起过,小爷姓元,在塞北杀过蛮子,在河西平过叛军,如今隶属京都五城兵马司燕子忱燕参将麾下小小千户一名若还不知道,那小爷就换个说法儿:帝师是小爷的亲爹,皇后是小爷的亲姐,皇上,是小爷的亲姐夫。”
说罢再不看那已被惊呆在当场的张老爷一眼,大步离了此处,转去小鹿号的驾驶座上坐着去了。
“哎呀哎呀,我就喜欢看这个!”武那厢压低着声音和燕七笑道,“元三极少拿身份吓唬人,今儿这是怎么了?”
估『摸』着是被那张姑娘给觊觎『毛』了,燕七心道。
元昶一离开,旅南小队成员们也就不再多待,纷纷起身告辞,回了小鹿号上。
张家人那厢一整晚都没敢过来再打招呼,甚至听不见高声说话。
因着接连下雨地面『潮』湿,旅南小队成员们便没有再搭帐篷,燕七武合睡一车,剩下六位男士挤一车,元昶主动要求值夜,一个人盘膝坐在车顶守着。
半夜的时候燕七出来解手,被他逮个正着,掳上车顶并肩而坐,燕七就问他:“你今天好像不太开心呀?”
“是啊,不开心,”元昶沉眉,“要你亲亲我才能重新笑出来。”
“”
“小胖,你说怪不怪,”元昶把燕七揽进怀里,低了声在耳边说话,“我是不是得了厌女症什么的?为什么除了你以外的其他女人向我示好,我就反感得烦躁难安,只有和你在一起我才觉得愉悦舒坦?”
“不得不说”燕七勾手把元昶的颈子摁低下来,“你真是越来越会哄女朋友开心了。”
不知过了多久,元昶低哑的声音艰难地从哪里逸出来:“快吃了我,小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