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血?这话还真不像是出自你口。”燕九少爷道。
“我也不怎么相信,”燕七抬起手来握成拳,“有一天我会这么喜欢一项争勇斗狠类型的游戏。”
燕九少爷弯着唇角看着她:“我是否该祝贺你,终于有了七情六欲?”
“嗯,是该好好庆祝一下,”燕七说,“所以下一场比赛,痛痛快快地干吧。”
……
这个日曜日的综武比赛,对于锦绣的粉丝来说是场重头戏,锦绣书院综武队将迎来本小组最强的对手流云书院,这支队伍是全京综武四强的常客,队中除了几个特殊的位置,其余角色担当全都是用箭好手。
“流云书院的对手大都是栽在他们精准的箭法之下,对此,我想我们的金刚伞还是有一定克制作用的,”赛前的准备会上,武珽这么和大家道,“然而关键还是要看阵地形式,如若是阔朗平整的阵型,对我们来说相对容易防范,但若是复杂逼仄的阵型,反而会令我们防不胜防,因此我们需做两手准备,在看到赛前的阵地沙盘后,我们再决定采用哪一种战术。”
武珽制定的两种战术,一种是以防守为主,即大多数人使用金刚伞,以抵挡流云战队最著名的箭雨,另一种则是以攻对攻,以箭还箭——要知道,锦绣战队可也不缺神箭手,后羿盛会的魁首和亚元都在队中,更莫说里头还有一个妖孽级的燕七。
比赛的这一日,是个难得的大晴天,锦绣队员们早早就集合完毕,开赴比赛场。
由于规则的更改,不再采取主客场制的比赛,于是所有的十六强小组赛都不在参赛队伍的主场进行,而是另择第三方的比赛场,比如锦绣对流云,比赛的场地提前一天通过抽签决定,选在了黄梅书院,而比赛所用的阵地形式,通常在赛前一个月便建好,除非有特殊的阵地需要现做的,也会在比赛日之前完成,并一直处于保密状态中,直到有两支参赛队伍抽到了这个阵地,在赛前才会揭开庐山真面目。
黄梅书院处处种的都是黄色的腊梅花儿,这个季节正开得艳,还未进书院大门,便能闻得阵阵清香,令人为之精神一振。
“真是个好地方。”燕七赞叹。
而当本场比赛的裁判将比赛所用的阵型沙盘端进备战馆后,燕七就想把刚才那句话重新吃回肚子里。
这是一个迷宫。
但它并不是一个纯洁的迷宫,它是由泥做成的——沙盘所用的材料百分百和阵型所用的材料一致,所以大家眼里看见的这些泥坨子,意味着真实的阵型也是用泥做的,不仅迷宫的墙是用泥垛的,迷宫的地面也都是泥,崔晞用尺子测了测沙盘的泥的深度,再根据比例换算成真实的深度,然后告诉大家:“迷宫地面的泥至少深至膝盖上方。”
这目的就是让大家在泥坑里面比赛。
泥坑不同于土地或水坑,它既有粘性也有重量,十分地耗费体力,无疑是增加了比赛的难度,更兼之这几日天气一直晴好,白天的气温始终保持在零度以上,泥坑里的泥是赛前新做出来的,不至冻结,却又冰冷刺骨。
武珽用手将这座迷宫的泥墙从头到尾撸了一遍,发现这些墙有的是纯用泥做的,有的却是泥里包着非常结实的土块和石砖。
“这些纯泥砌的墙处可以做做文章,”武珽随即道,“用来放暗箭或是打埋伏。”
几个兵担当闻言不由互视一眼,yín.荡的笑了:放暗箭打埋伏,这可是咱哥儿几个最擅长的啊!
“现在来说一下今天的出场阵容,”武珽望向大家,“皓白任将,守住自己别被对方干掉就算完成任务;我、天初、远逸,本场任兵担当,除配备各自武器外,把弓箭也都带上;小七无苦,炮担当不变;离章子谦,都各自谨慎一些,泥坑对马匹的阻碍兴许不是很大,所以对方和你们是一样的,马担当很可能冲得较猛;两相顾好自己,流云队箭手居多,对你们的限制应该也不是很大,只需小心对方的相便是;你们两个,”看着原本的两个兵担当,“本场担任车,活儿还是干兵的活儿,虽然不能背更多的工具,但有了完善过的金刚伞也足够应付了,同他们两个继续配合。”指着另两个兵道。
众人齐声应是,听得武珽又道:“流云队的特点已无需我再重申,大家充分利用好金刚伞,能坚持存活多久就坚持多久,能攻的负责攻,不能攻的守住自己便是胜利。”
“是!”众人再度齐声应道,打了这么多场比赛下来默契早便有了,能攻的自然指的是队长、副队、元昶、萧宸和燕七他们这几个,剩下的没有武力值或是武力值低的人,只要能保住自己不牺牲,留住一个人头分,那就是帮了队友的忙了。
“虽说我们晋级下一轮已没有什么悬念,但我仍不希望我们输掉任何一场比赛。”武珽微笑着和大家道,“我希望人们从《燕子达闻》的综武版上看到对我们的描述时,见到的是‘以全胜战绩进入次轮比赛’的字样,诸位,有没有信心?”
“有!”众人齐喝。
“出发吧。”看到裁判进门通知比赛,武珽带着众人整装列队,鱼贯走出备战馆。
场边的观众席早已坐满了观众,以双方战队的粉丝居多,一些散粉路人粉也抢得了一席之地。但真正比起来,还是流云队的粉丝更多,战队的历史成绩好固然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流云队的气质非常有偶像范儿,队员们个个身形高挑修长、面如沉玉,再配上青底白线绣流云纹的队服,从头到脚都散发着一股子清傲之气,燕七记得这些人颇像魔戒里的精灵族来着。
站到赛场的出发点,满眼都是黄澄澄的泥墙和泥坑,看不到场地对面的对手,然而仅凭观众席上高昂的欢呼声,便知道对手此时此刻想必也在精神抖擞地备战着。
武珽招呼大家站成一圈,展开臂膀搭起肩来,将头凑到了一处,“看样子观众们并不看好我们啊,”笑着和大家道,“我看我们有必要狠狠地打这些人的脸一回,你们怎么看呢?”
“想想还有点儿小激动。”燕七道。
搭在肩头的那只大手忽然将她的肩一握,便见元昶的一张笑脸偏到了面前:“看谁射死的多,怎么样,小胖?”
“好啊,萧宸也来吧?”燕七招呼萧宸。从他的脸上很难看出他曾遭遇过一场关于身世的心灵冲击。
“好。”他应道。
“射得最少的给射得最多的亲手清理甲衣,敢不敢?”元昶瞄着燕七。
“太狠了,今儿可是泥地,”燕七道,“那么我的甲衣就拜托给二位了。”
“嘁,别得瑟啊你燕小胖,”元昶哼笑,“今日便让你知道知道被超越的滋味!”
“打情骂俏完了咱们就上场吧。”武珽道。
“……”
一声锣响,锦绣的队员们精神十足地冲向了那泥制的迷宫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