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东乌克兰呢, 其实也好不到哪去。他们甚至都要被取消乌克兰哥萨克酋长国的名号了,取而代之的是沙皇治下的“盖特曼辖区”, 或者被称为“小俄罗斯”, 由此可见俄国人的态度。尤其是最近俄国人往东乌克兰各个聚居区——因为西乌克兰政府的不得人心和屡战屡败,东乌克兰占据了大义名分,吸引到的人口也很多, 故第聂伯河以东地区这些年快速繁荣了起来——派驻了很多官员,这很明显是想分各级哥萨克的权, 并最终将这个所谓的“小俄罗斯”收入囊中。
或许有人说俄罗斯统治了乌克兰, 也许东乌克兰百姓就会免除战争之苦, 安宁和平地生活了。事实证明这只是可耻的臆想,在莫斯科方面看来, 他们治下的东乌克兰只是一个防备、阻挡克里米亚鞑靼骑兵北上的一个天然屏障而已,以免被这些凶狠的游牧民族侵入到柔软的腹地, 摧毁当地的城镇和农业设施。所以, 东乌克兰的百姓始终没有获得多少喘息之机, 俄罗斯人不断要求他们出钱、出粮、出丁和马匹,与屯驻在当地的俄罗斯jūn_duì一起(这些俄国jūn_duì的给养也许东乌克兰的百姓负担)进行编组训练,作为抵抗鞑靼人的第一线。而第一线嘛,大家都懂的,是很容易被突破的,因此也没有任何投资与建设的必要,只是一个屏障和缓冲区罢了, 所以这就注定了东乌克兰的悲剧。
东岸人设在哈吉港的商站不是吃白饭的,多年来他们已经深深地渗透进了近在咫尺的克里米亚汗国, 在其首都贝克奇萨莱的上层人物及黑海北岸的封建庄园主中间拥有很多“线人”,为东岸提供了源源不断的情报,因此对于如今乌克兰大草原上风云变幻的形势了解得还算及时, 并不至于两眼一抹黑。
而乌克兰如此乱局,自然也使得东岸人担心自己在当地的投资和市场能否得到保障。尤其是俄罗斯崛起的态势日渐明显,奥斯曼帝国却暮气沉沉, 克里米亚汗国虽然还未显现衰弱的迹象——甚至在近些年国力还有所提升——但毕竟与俄罗斯不是一个体量的,一旦爆发大战的话,未必就能扛得住俄罗斯人可能调集而来的十万大军,黑海这个“好客之海”,也许在不远的将来就会脱离东岸人的掌控。
“俄罗斯这头蛮牛啊!”盛德鸿闻言呻吟了一声,然后用一种无奈的语气说道:“庞大的俄罗斯帝国就如同一头有着无穷力气的蛮牛,我们曾经用力扳着它的牛角让其转了个方向,不再东向和我们作对。如果这头蛮牛又开始向南冲撞了,我们现在得再想想办法,让其将重心转向西面,去和波兰人、瑞典人死磕。”
“司长,我们有必要这么针对俄罗斯人吗?这似乎是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即便俄罗斯人真的占领了整个乌克兰大草原,将克里米亚人赶进了南面的半岛上,对我们也不一定就是灭顶之灾吧?我们的顿河、第聂伯河、多瑙河贸易仍可持续吧?”年轻的分析员给盛德鸿端来了一杯浓咖啡,不解地问道。
“你说话的口吻就像是个商人,而不是一个合格的情报员。”盛德鸿瞥了一眼对方,说道:“这种事情是可以用生意来衡量的吗?奥斯曼帝国、俄罗斯帝国、法兰西王国乃至中国、印度,这些巨大的大陆国家都是我们的遏制对象,不要因为困难就不做了,那么我们每年申请经费是干什么呢?喝咖啡看报纸?俄罗斯帝国一统整个黑海北岸,对我们的三河贸易来说却是未必就是坏事了,甚至可能因为政治上的统一还带来诸多便利,但这点钱能够弥补我们在战略上的巨大损失吗?别以为我们只是个四五百万人口的新大陆小国,就觉得遏制俄罗斯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有些事早做比晚做好,晚做比不做好。”
“诱使其西进是我们最主要的战略之一,这除了适当加强对俄罗斯的影响力之外,在黑海北岸给他们增添更多的阻力也是重要手段。我们已经加强了克里米亚汗国的实力,同时在黑海北岸引入了热那*亚、威尼斯等国的势力,如果能再引入一些其他欧洲国家,同时增强我们在当地能够控制或影响的力量的话,才是给俄罗斯人施加压力的王道。”盛德鸿又说道:“所以葡萄牙人这个时候投靠我们就很重要了。他们国家也缺粮食,经常向阿姆斯特丹市场求购,如果我们将其引入到黑海北岸,像热那*亚人、威尼斯人一样在当地设立诸多商站和码头,对我们来说就是一件稳赚不赔的事情。”
有关黑海北岸粮食产区的事情,东岸人与威尼斯、热那*亚有过私下里的协定,那就是一旦因为俄罗斯人的原因出事,那么大家可以组建一支联合部队加入奥斯曼帝国一方进行干涉。这两个意大利国家与俄罗斯之间的贸易份额几乎没有,来往也很稀少,而且相隔数千里,与俄罗斯作对并不存在什么负担。因此,两国组建起一支数千人的武装力量,应当不成问题。如果再算上东岸人在当地掌握的大约千人的武装力量,以及葡萄牙人答应的三千人的话,这支部队的人数最多可能会扩充至接近一万人的样子。
这一万人,可都是装备、战术都高于俄罗斯的西欧jūn_duì,战斗力还是要超过普通俄国jūn_duì的,虽然因为语言不通、劳师远征的原因会导致战斗力和士气有一定的下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