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熠一直以为,姜迎与秦渊远走高飞,当他安排去西洱国监视即墨承的探子回来禀报,说即墨承在找姜迎时,他便更加确信姜迎秦渊已双宿双飞。
年少时对将来的憧憬最终化为泡影。
他也曾在黑夜中细细端详着姜迎送给他的香囊,上面的一针一线,他都已经抚摸过了千万遍。
在景熠继位后的一年,他迎娶了当朝左相之女为后。
皇后温婉贤淑,与景熠相敬如宾。
那个绣工极差的香囊被他收在心口,再没有在人前戴过。
没人知道这个年轻帝王的心思到底都在何处,或许也根本无人在意他的心思在何处。
与皇后成婚不久,选妃也紧随其后。
他挑了几个朝中重臣之女,赐了封号,日日养在后宫。
登基的第二年,景熠常常埋首于繁忙的公务之中,除了皇后宫里,他连后宫都极少踏足。
除了贴身伺候他的太监,无人知晓,在每一个昏黑的夜里,景熠都会从衣襟中拿出一枚香囊,在烛火之下细细观瞧,随后双眸中显露的皆是茫然若失之色。
他亲手送她离开,她与他,此生无缘。
即墨承在接到第三道圣旨后启程回南梁,他心知隋澄说的有理,景崇薨逝,景熠继位,他都不曾回去,如今也是时候了。
他希望与姜迎再见之时,自己仍是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郎,依旧是她最喜欢的模样。
即墨承回到明都,第一件事便是入宫面圣。
新帝登基之时,他为回都道贺,如今回来,自然要去拜一拜。
皇宫景色依旧,只不过那皇位之上已经换了个人来坐。
按规矩,官员第一次见新帝要沐浴更衣,以此来显明对新帝的尊敬,即墨承的将军府已经被景熠收走,作为他监管属下不力的惩罚。
所以即墨承只能进宫沐浴,随后面见新帝。
宫里为即墨承引路的太监也都是生面孔,沐浴更衣后,即墨承前往正殿去见景熠。
即墨承一身暗青色武将官服,眉宇间皆是冷峻傲然之色,步履生风,引得侍奉宫女频频侧目。
景熠特意遣走所有人,独自留在正殿等着即墨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