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岁暮轻叹一声:“北思自身难保,她留在南梁或许才是明智之举。”
姜天寒也叹了口气,转身出去了,姜岁暮坐在主位,放在桌上的手轻轻叩着桌面,面无表情地喃喃道:“更何况,她还有事没做。”
姜迎几乎是一夜未眠,她握着平安锁还有她那时给即墨承做的剑穗。
剑穗早就做好了,在离开南梁时她就贴身带着,见到即墨承之后发生了太多的事,这剑穗也就没有给他。
如今她一手捏着平安锁,一手握着剑穗,恨不得把这两件东西都丢到九霄云外去。
这两日南梁大军休整,即墨承有伤在身,便留在主帐内歇息,隋澄和其余副将负责军中事宜。
因为姜迎在主帐里,军营里的男子便无人敢进来,即墨承腰间的伤口又需要换药,他只好走到屏风后宽衣独自擦药。
姜迎在屏风的另一头,听着里头即墨承的抽气声,她还是忍不住缓步走了过去。
只见他的腰间一道骇人的伤口,此刻还在微微渗血,即墨承想要上药就须得抬起手臂,这样一来又会扯到伤口。
即墨承是身经百战不假,但到底还是人,又不是铁打的,受了伤也会疼,这手臂一拉扯,伤口的疼痛让他直吸冷气。
即墨承见姜迎进来了,便微微侧身挡住自己的伤口,垂眸道:“别看了,怪恶心的。”
姜迎看他抬手时便皱眉抽气,就知道怎么回事了,听到即墨承的话心中五味杂陈。
“我来吧。”
姜迎不顾即墨承的躲避,拿过瓷瓶就给他上药,她的动作轻柔,显然是故意放轻了动作,怕弄疼了他。
即墨承在感受到这一点的时候,脸上不由得出现一丝几不可察的笑意。
小姑娘嘴硬,心里还是在乎他的。
姜迎看着那骇人的伤口,给他包扎的手顿了顿,状似不经意地随口嘱咐道:“天热了,小心化脓。”
即墨承“嗯”了一声,却能听出他声音里含着的笑意。
只要心里还有他,一切都来得及,人家心里惦记着他,他就还有底气。
即墨承的脑海里突然想起一句隋澄说过的俗语:给点颜色就开染坊。
不过即墨承准备做些比开染坊更出格的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