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迎跟在姜岁暮的身后,忍不住扭头去看那些士兵,有的没了手,有的没了腿,有的没了命,都躺在地上,有军中的医师去给他们治伤。
可没了手脚,哪里还能再打仗,恐怕下半生都要拖着残病之躯了。
姜迎心中翻江倒海,心头闷着一股子气,忍不住长叹一声。
姜岁暮听到身后姜迎的叹息声,脚步微顿了一瞬。
进了主帐,姜迎看到了满身血污的韩颂,他没受什么伤,正在和几个将领模样的人说些什么。
“你们都先出去吧。”
姜岁暮坐到主位对这些人摆了摆手,连同韩颂都一起退了出去。
姜迎坐了下来,整个主帐都是混杂着血腥气的烂泥味。
姜岁暮力竭,坐在主位上人有些瘫软:“你来做什么,这里可不是儿戏的地方。”
姜迎垂眸道:“五哥,即墨承这次退兵并非是打不过,而是他不想有过多的伤亡,所以若援军两日内不到,即墨承还会再次攻城。”
姜岁暮突然就笑了笑:“你成军师了。”
姜迎勉强扯了一下嘴角,也不懂姜岁暮是揶揄还是什么,便道:“他在军中很得人心,他不会不顾手下人的死活。”
“援军起码还要三日才到。”
姜岁暮坐直了身子,手扶着椅子的扶手,神色有些怪异,接着说道:“其实还有个法子。”
姜迎看着姜岁暮,姜岁暮也直视她道:“你。”
“我?”
姜岁暮的眸色幽深,语气也有些犹豫:“若你能回到即墨承的身边,假意顺从于他,借机下毒杀了即墨承,南梁大军没了主帅,必然溃不成军。”
姜迎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本就因为疲惫而苍白的脸如今无比惨白。
她的手不自觉地发颤,垂眸躲避姜岁暮的目光:“他没那么信任我。”
姜岁暮勾着唇角,仿佛看透了她:“可韩颂告诉我,他待你情真意切,还为你在雨里站了一夜。”
“报!”
外头跑进来一个士兵,打断了二人的谈话,姜岁暮看着那士兵道:“说。”
士兵脸色古怪:“南梁派来使者传话,人已经带到帐外!”
姜岁暮眉梢微挑,沉声道:“带进来。”
隋澄被五花大绑地押了进来,一见到姜岁暮就嚷道:“两国交战,不斩来使,哪有给人绑成粽子的道理!”
他刚说完,眼角的余光便看到了坐在一边的姜迎,姜迎看着他,也有些诧异道:“隋澄?”
姜岁暮蹙眉道:“你们认识?”
姜迎便低声道:“认识,他是即墨承的贴身侍卫。”
隋澄这时被人解了绑,身上的佩剑也被人解了下去,对着姜迎恭敬道:“夫人。”
姜迎目光躲闪,没有应声。
姜岁暮盯着隋澄问道:“你家将军要你传什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