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洳声音发颤,瞬间脸上血色全无,颤声问道:“阿承,你…你不是答应过要娶我的吗?”
周纵海横眉倒竖,显然没想到即墨承竟如此不识抬举。
他声色俱厉,怒道:“洳儿一再求我,我才允她嫁你做平妻,你还要如何!”
即墨承站起身垂眸道:“昔日母亲曾定下这门婚事,从前晚辈一直谨记母亲嘱托,如今却已明了,自己对洳儿并非男女之情,若当真与洳儿成婚,恐会误其终身。”
周洳此刻已经落了泪,大颗的泪珠啪嗒啪嗒往下掉,惹得周纵海怒火更甚:“你这意思,便是不娶我家洳儿了?”
即墨承只说道:“请侯爷退掉婚事。”
“我若不退,你又如何?”
周纵海怒火中烧,脸上满是寒意。
即墨承微微抬眸,神色坚定下来,说道:“林家公子如今正在将军府做客,侯爷三思。”
周纵海一听就怔住了,连周洳都止住了哭声,她知道其中缘由,不由得满目悲戚,声音哽咽:“你为了…为了那个姜迎,竟做的如此绝情?”
即墨承闻言看向周洳,周洳也看着即墨承,他依旧那般的身姿挺拔,却让周洳心里发寒。
周纵海伸手制止周洳继续说下去,转而盯着即墨承,沉声道:“即墨承,你可想好了,你若真的拒了这门婚事,便是与老夫为敌。”
即墨承拱手作揖,垂眸答道:“晚辈从未想过与侯爷为敌,但这门婚事,晚辈确实无福消受。”
周洳的哭声又起,周纵海盯着即墨承看了许久,半晌厉声道:“哭什么哭?做平妻他都不肯要你,你还有脸哭?”
周洳身子抖了抖,心知这是周纵海的气话,可还是止不住地啜泣。
“明日老夫会上折子退掉婚事。”
周纵海说罢,看向即墨承,即墨承垂眸道:“晚辈会安排林家公子的去处,不会再让他在明都出现。”
周纵海冷哼一声,独自起身离开了前厅,周洳还想说些什么,周纵海就喊了她一声,周洳只好哭着跟周纵海离开了。
即墨承长吁一口气,他心知此事是他对不住周洳,所以日后只要他能帮的上的,他一定会帮睢安侯府。
这一桩事了结的不算尽善尽美,却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皇帝本就不想让即墨承和睢安侯府结亲,要不是碍于周纵海护驾之功,他绝对不会下旨赐婚,所以第二日周纵海上奏说周洳年岁尚轻,未到觅婿之时,想要退婚,皇帝几乎是想也不想就同意了。
这婚事就此作罢,明都里也不由得传出了许多的风言风语,不少人说是姜迎善妒,仗着自己公主的身份不许周洳进门,且对其百般折辱,一来二去,周洳不堪其扰,便自请退婚了。
这流言传的极快,两日后,明都上下都给姜迎扣上了善妒的名头,姜迎这几日正巧没出门,也不知这明都里的流言蜚语。
即墨承因出兵清剿叛党有功,被皇帝恩准留府休养,即墨承便日日拉着姜迎在府里待着,姜迎想出门听曲儿,他便让隋澄把唱曲儿的请进府里,她想看戏,他便把整个戏班子都请进府中,有请柬来请姜迎去赴宴的,即墨承也一并让人回绝了。
总之就是不肯放姜迎出门,刚开始姜迎还不觉得奇怪,以为是即墨承不愿让她到处乱跑,可久而久之,她就察觉出了事情的不对劲。
府中人似乎有意在躲避她的问话,她问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府中的人都三缄其口,皆是顾左右而言他,好生奇怪。
她让朱柿陪她出门,朱柿也是躲躲闪闪,找了一堆的借口让朱柿留在府中。
即墨承彼时在练武场练功,姜迎琢磨着出了什么事,朱柿去厨房取吃食,主屋除了姜迎,就只有守在门外的侍卫。
她正想起身去找即墨承,却感觉身后有一只手碰了碰自己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