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迎临走时站在月光之下，对着秦渊道：“说好了，千万不能告诉别人。”

秦渊用力“嗯”了一声，姜迎才蹦跳着离开。

第二日，孙嬷嬷一如往常来端走了燕窝，可两个时辰后，就有人说孙嬷嬷在自己的屋子里上吐下泻，嚷着要找医师来看。

秦渊的第一感觉就是和昨夜的姜迎有关。

果不其然，当晚孙嬷嬷就被人搀扶着来后厨找人算账，她脸上皱纹交错，有气无力地说道：“谁往我的吃食里加了牛乳！”

秦渊皱了皱眉，就想起了姜迎倒进燕窝里的牛乳，整个厨房里的人都惴惴不安，低着头无人承认。

孙嬷嬷“哎呀”一声，怒道：“没人承认？那就都得给我滚蛋！”

众人顿时慌乱起来，皇家山庄给的月钱要比外头的酒楼多得多，逢年过节还有赏赐，他们自然都不愿意丢了这差事。

秦渊眼看着一旁的舅父满头冷汗，犹豫了半天就想站出来承认，还不等他开口，就听到了姜迎的声音。

她穿着昨夜的那身衣裙，笑着走了过来，十二三岁的年纪，如同一朵娇花一般明媚动人。

昨夜烛火昏暗，秦渊只记得她的眉眼，如今是真真切切地看到了她的容颜。

姜迎边笑边问道：“怎么了这是？嬷嬷你这是怎么了？生这么大的气？”

孙嬷嬷没好气地说道：“回公主的话，老奴不能食牛乳，饮食中若有此物便会上吐下泻，所以老奴都曾吩咐过，可我今日的饮食里却加了牛乳，明显是有人想要谋害老奴！”

姜迎面上惊讶，可眸中却带着嘲讽之色：“谋害！这可不行，那嬷嬷今日到底吃了什么，怎么会有牛乳呢？”

这时一个厨子站出来战战兢兢地回答道：“今日…今日是我做的菜，小的保证给孙嬷嬷送的菜里都没有牛乳啊。”

姜迎就皱着眉，走进厨房里来回踱步，众人的视线就跟着她来来回回地移动。

她又状似关心道：“嬷嬷，除了饭菜，你可还吃了别的东西？”

孙嬷嬷脸色一僵，刚想说话，一旁扶她来的侍女就接上了话：“嬷嬷还吃了一碗燕窝。”

那侍女原本是想在孙嬷嬷面前表现一番，却被孙嬷嬷瞪的后脑发凉，低下头不敢说话了。

姜迎惊讶道：“燕窝？孙嬷嬷怎么会吃燕窝？”

孙嬷嬷咬着后槽牙说不出话来，姜迎就轻笑一声道：“我记得按照嬷嬷的月钱，吃不起燕窝吧？”

“我还记得，这燕窝好像是宫里送出来给我的吧？怎么我一口没吃到，这东西竟长腿儿一般跑到了嬷嬷的屋里。”

这番话一出口，厨房众人的脸色还有不少在厨房外看热闹的侍女的脸色都变了变，孙嬷嬷气的嘴唇直抖，但还是扯着嘴角道：“公主这么说就是冤枉老奴了，老奴奉皇后之命来照顾公主，怎么会私吞公主的东西？”

姜迎倚在门边，侧目看向孙嬷嬷道：“那敢问嬷嬷，这两天一次的燕窝都去了哪里？”

孙嬷嬷抖了一下，看向姜迎的眼神仿佛要上来撕咬她一般。

姜迎却扭头不去看她，朗声道：“嬷嬷恐怕就是吃了太多燕窝这种滋补之物，才致今日病痛缠身，嬷嬷还是少吃一些吧，不然这身子越发富态，屋里的床也要花钱重做了，到时候嬷嬷恐怕就得借钱来吃燕窝了。”

孙嬷嬷脸色发青，不知是气绿的还是疼绿的，姜迎视若无睹，仰起头又道：“不过也未必，嬷嬷吃的燕窝一分钱都没花，想来还是有钱给自己做一张大床的。”

这时周围的侍女连带着伺候的太监侍卫都在角落里看起了热闹，眼看着那孙嬷嬷脸色白了又青，青了又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