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墨承揉了揉眉心,只好转身前往执政殿。
他刚进执政殿,殿内的宫女太监就都退了出去,殿内除了他,还有个景熠。
“臣参见陛下,二殿下。”
即墨承行礼说道。
“平身。”
“谢陛下。”
景崇看着面前的即墨承和景熠,黑着脸将一本折子递给身边的景熠。
“你们二人瞧瞧,朕应不应该答应此事。”
那折子即墨承一眼就认出,是庆平王景平上的那道讨要封地的折子。
他装作第一次看到,蹙着眉看完,景熠将折子看完放回景崇面前说道:“父皇这些年已经给了皇叔许多封地,如今再划封地,恐怕不妥。”
即墨承也拱手说道:“臣以为,陛下对庆平王太过纵容,封地是不宜再给了。”
景崇默默点头,随即说道:“即墨承,你可知为何朕今日让你来此?”
即墨承垂眸道:“臣愚笨,不知。”
“那你再看看这个。”
景崇从书案上拿出一本折子,直接丢给即墨承,即墨承伸手接住,只打开看了两眼,神色就是一变。
这是一份密函,是从庆平王的封地送来的,上头写着庆平王近些年招兵买马,甚至开始和北思人有往来。
即墨承其实早就知道,他的消息要比景崇快一步,而且景平这些年野心渐起,想知道他有谋反之心不是难事,不过在景崇面前,还是要装装样子。
他相信景崇从前也是知道此事的,只不过以前有太后在,即便庆平王有动作,但只要不摆在明面上,景崇就没法动他,如今太后离世,景崇便想借机剜掉景平这颗毒瘤。
即墨承拿着密函,严肃道:“庆平王如此,恐怕是起了异心,陛下要早做决断。”
景崇缓缓点头,长叹一声:“朕何尝不想早做决断,可奈何没有证据,朕也不想背上个冤枉亲弟的罪名。”
这时景熠也看向了即墨承,几乎是还没等景崇说完,就接着说道:“儿臣记得,承将军的外祖家就在庆平王的封地里,若是让承将军以新婚之名回乡看望长辈,借机调查皇叔之事,定能有所进展。”
他说罢,眸光闪烁,带着笑意看向即墨承,幽幽道:“将军意下如何?”
即墨承心里就是一阵冷笑,看这父子二人一唱一和,就是早就算计好要他去了,他再推辞也无用,于是半跪下来,对着景崇说道:“臣必定不负圣命。”
即墨承用余光都能看见景熠眼中那种诡计得逞的得意,即墨承一走,姜迎留在明都,景熠近水楼台先得月,没了即墨承在中间,他想见姜迎也不是难事。
即墨承心念急转之间,又对景崇道:“陛下,此次臣是以新婚之名回去,臣斗胆请陛下恩准,内子与臣同行。”
景崇自然不会拒绝,即墨承的提议也合情合理,若是以新婚的名字回乡,结果只有即墨承自己回去,也不是那么回事儿。
景熠脸上的那种得意瞬时消失,景崇转而看向景熠,锐利的目光仿佛看穿了景熠的心思。
景熠原本还想说些什么,但看到父皇的目光后,他最终垂下眼,什么都没说。
景崇心知他和姜迎的过往曾经,且不说景熠站在什么立场能把姜迎留在明都,就算他开口,景崇也必然不会答应,只会适得其反。
最终这事就如此定下,即墨承大年初三启程,为期两月。
而庆平王则会在明都待上三个月,因为太后的忌日就在三月十六,如此一来,也方便了即墨承在庆平王封地里查找证据。
等两个月后,即墨承回来的时候,恐怕也就是庆平王人头落地之时。
即墨承走出宫门的那一刻,瞧着身后偌大的宫门,漠然地勾唇。
这两个月里,即墨承知道皇帝一定会部署好一切,他只需要带回一份能够至庆平王于死地的证据就好。
隋澄一直等在宫门外,刚走到即墨承身边,就听他似乎自言自语道:“明都真是越来越冷了啊。”
不过好在,府里还有人在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