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仁?”
马周打断了李善的思绪,后者随口道:“不妨事,正好借杜克明一用。”
随后凌敬、马周看着李善挥笔写下一封信,直接叫来朱八,让他送到杜如晦府上。
如果是平时,以李善的一贯行事风格,或许会选择一个相对比较婉转的手段,但今天不是喝了太多酒嘛。
所以,在打开这封信后,杜如晦先是愕然,之后皱眉苦思,随后恍然大悟,最后是勃然大怒。
因为,信纸上,只有一个秘方,玉壶春酿造的秘方。
杜如晦捏着信纸的手都在微微颤抖,视线落在了桌面上的一张纸上……那是刚刚誊抄的《春江花月夜》。
深吸了口气,杜如晦召来杜荷,低声问了几句,脸色越来越难看,只吩咐了句,“备车。”
一般情况下,杜如晦出门都是骑马,去年还曾经因此和后戚闹了一场,手指都被打折了……但今天他觉得如果骑马,可能会被路人看出点什么。
先去找了杜楚客,不在家,然后杜如晦直接杀到了杜淹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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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如晦这等聪明人,在看到那张玉壶春秘方之后,很快就想通了……玉壶春被封门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李善将秘方拱手送上,偏偏杜楚客今日出现在平康坊,还特地提起了玉壶春,这些线索直接指向了和凌敬、李善不合的杜淹。
走入正堂,杜如晦阴着脸盯着杜淹,“叔父干的好事。”
杜淹拉着脸不吭声,他正不爽呢,没想到李善那厮居然还是上榜了,而且还在圣人面前得了个彩头。
一旁的杜楚客笑着上前打圆场,“二兄,这是……”
杜如晦劈手拎着杜楚客的衣领,呵斥道:“京兆杜氏的名声你不要,但也要想想父祖辈留下的祖泽,难道让子孙后代都要背上污名吗?”
杜楚客都傻眼了,“二兄……”
呃,其实杜楚客就是个幌子,杜如晦拎着他的衣领,眼睛却是盯着杜淹,毕竟是长辈……只能指桑骂槐了。
“夺人产业,此等行径,一旦传出,京兆杜氏还有何脸面?!”
杜淹当然听得懂,厉声喝道:“你绝我仕途,某只想安享富贵,你都要拦着!?”
杜楚客呃了声,费力的转头看向杜淹……昨日叔父你可不是这么说的,只是提到玉壶春被封门日久,让我和李怀仁合作分润而已。
杜楚客回到长安后,就绝了仕途,主要负责打理族中庶务,早就听闻了玉壶春酒肆被封一事……难道是叔父干的?
“凌敬本为名士,于河北战事有功,安抚山东得力,殿下一力召其入天策府。”杜如晦冷然道:“若叔父不服,可径直询问殿下。”
杜淹被气了个倒仰,谁不知道你是秦王第一幕僚,登时口不择言,“侄不敬,此为不孝!”
杜如晦本就性子刚强,听了这话火冒三丈,厉声道:“侄不敬为不孝,那叔杀侄,此为慈?”
好吧,彻底撕破脸了,两人斗得都成乌鸡眼了。
最后杜如晦铁青着脸将那张信纸拍在桌上,“玉壶春酿造秘方,李怀仁使人亲送到某手中!”
杜淹一怔,那厮如此乖巧吗?
杜楚客有些眼红,眼红可能的巨额利益。
杜如晦气的都无语了,拍案喝道:“这是李怀仁相询,是玉壶春重要,还是京兆杜氏的名声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