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颖妃这么一闹,咱们能看出来的事,皇上如何会看不出?这争宠的手段低劣愚笨,皇上哪里会如她所愿一直宠幸着她?
明儿个启程去了临安,当地的官员们都会送上精心挑选的清白女子来伺候皇上,江南女子柔婉如水,皇上哪里还会想起出身阿达,只识弯弓射大雕的她?”
宋昭不觉冷笑,缓一缓又说:“要我说,颖妃这是非得把自己那点恩宠彻底折腾干净了,心里才算是舒坦。”
“管别人呢。”容悦牵起宋昭的手紧了紧,“她们越闹越好,只当是为你铺路了。”
次日,御驾成行临安,
走水路,于两日后抵达临安城。
临安巡抚陈匡祥与水师提督佟迟山,携当地文武官员叩接圣驾,
洗尘宴设在了临安先御别苑,
先帝爱下江南,这先御别苑便是先帝着人修建的,
闻听圣驾莅临,早两个月此地就已经收拾出来,供萧景珩与后妃落脚歇息。
今日晚宴安排的十分热闹,
不光菜式精致可口,昆曲、评弹、越剧的表演也是应接不暇。
近年来临安治水有方,佟迟山所着的《治水金要》更是被全国推举,
今日见着功臣,萧景珩心下欢喜,不觉也多饮了几杯。
席间宁婉霜以身子不适为由先行告退,余下后妃则在听曲看戏时不知不觉间,瞧见萧景珩似乎是有些醉意了。
太后并未出席,宁婉霜又先行离席,如今在座女眷中,就属手握协理六宫大权的宋昭位份最尊贵。
按说她是应该出言劝谏萧景珩勿要贪杯的,
可男人酒桌上的那点事,说来说去也是拼个面子。宋昭这会儿要是出言劝谏了,倒要朝臣以为萧景珩不胜酒力似的,反倒伤脸。
故而她什么都不说,只是吩咐云杉用紫砂壶盛了一盏醒酒汤奉到萧景珩面前,
萧景珩饮茶之际察觉味道不对,自也明白宋昭何意,
如此,既顾及了帝王颜面,又行了后妃劝谏的职责,是为两全。
正此时,坐在颖妃身后的容悦小声与颖妃嘀咕起来,
“颖妃娘娘,咱们瞧着皇上是有些醉了,后妃是有劝谏之责在身上的,可懿妃坐在那儿一动不动的,怕是失了规矩。”
颖妃闻言私心里想着,
宋昭孕中欠了思虑失了规矩,余下的后妃就属她位份最高,她可得好好表现着。
于是便起身向萧景珩福了福,道:
“皇上有些醉了,两日水路奔波想来也是疲乏,不如今日臣妾先伺候皇上下去休息,待明日再......”
“不必。”萧景珩冷着声音截断了颖妃的话,“朕今日见着诸位爱卿心下欢然,合该尽兴。颖妃若倦了,可先行回去歇着。”
“这......”
颖妃被晾在了一旁,处境十分尴尬,
好在临安巡抚适时说了句,
“皇上既然来了临安,怎能不领略一番西湖美景?此刻楼船已经备下,夜游西湖,当是别有一番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