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一直都报贵妃此胎安康吗?为何会出现这般意外?你这太医是怎么当的!”
“小皇子一出生便有闭塞之症,微臣使尽浑身解数,也无法让小皇子哭出来......”
齐太医汗若雨下,叩首如捣蒜,“微臣无能!还请皇上恕罪!”
萧景珩右手扶额,面色难看得厉害。
太阳穴不受控跳动着,脖颈更是梗得僵硬,上头遍布的青筋微微抽搐着,
他指着齐太医,用惊人心肺的口吻怒斥道:
“皇子性命,只得你一句无能便交代了?来人!将他拖下去,即刻绞杀!”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
齐太医惶恐求饶,却说不上两句话,就被御前的人以极快的速度堵上嘴拖了出去。
他被带走之际,正巧被闻讯赶来的太后与一众后妃撞见,
皇后瞧齐太医面容扭曲,瞳孔中满布惊诧,便知里头的情况不妙,
“太后,这......”
太后沉色不语,加快了脚步赶入正殿。
她见江德顺抱着个襁褓立在角落,立马迎上去想要查看情况,
江德顺倏然下跪,哭着说:
“太后节哀......小皇子已经去了......”
正殿中,
后妃的悲泣声,公主的啼哭声,嬷嬷的求饶声,
冗杂且聒噪地萦绕于梁上,经久不散。
宋昭看着萧景珩婆娑的泪眼与止不住发颤的唇齿,便知他是真心为小皇子的离世而感到悲伤。
可悲伤,
并不意味着对小皇子动手的人,就不会是他。
此事不管有无蹊跷,正常的决断都该是先将齐太医拿下,仔细盘问看小皇子的早夭到底有没有人为的因素在。
可萧景珩却忙着将人处死。
他在怕什么,又或者说,他是想隐瞒什么?
宋昭越是看着萧景珩此刻流于表面的深情,越是觉得不寒而栗。
那是他的亲生儿子!
宋昭实在不敢想象,若有一天承煜也遭了自己亲生父亲这般算计,到那时,她该如何自处......
于一众悲戚声中,最先缓过神来的,却是年事最高的太后。
她语气十分疲倦地吩咐青竹,
“去将小公主抱过来。”
等青竹从嬷嬷手中接过襁褓后,太后立时肃声道:
“这些接生嬷嬷,和齐太医一样,皆办事不利!小皇子活脱脱一条性命,却要你们这些经验老道的人都保不住?来人,将今日负责为贵妃接生之人,一并拖下去杖毙!”
趁太后处置接生嬷嬷之际,皇后与众后妃也都巴巴儿凑到了萧景珩身前,七嘴八舌地宽慰着他,
“皇上节哀,贵妃娘娘年轻体健,日后定还会为您诞育皇嗣的。”
“这事实乃意外,所幸贵妃所怀是双生子,总还留着小公主,于她而言也算是宽慰念想。皇上您瞧,小公主生得多可爱。”
萧景珩看着襁褓中的小公主,闻她悲哭,更是悲从中来,沉沉地叹了一声,
“二月十六......为何偏是这一日。朕与贵妃的两个皇子,都是夭折在了此日。”
众人闻言,一时哑口,皆不知该说些什么。
良久后,听萧景珩又长叹了一声,悲怆道:
“这件事且先瞒着贵妃,朕怕她一时承受不住,再坏了身子。她若问及,就说小皇子有疾,暂且在皇子所养着。”
“臣(嫔)妾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