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绛雪轩,容悦房中。
容悦坐在榻前,由着采莹小心翼翼地替她将裤腿挽起来。
她的小腿纤细而莹白,但腿肚处却缠着一圈纱布。
采莹动作十分轻柔地将纱布解开,
纱布之下,是两道还未愈合的狭长伤疤,
像是为人执鞭所伤。
采莹拿着金疮药,十分仔细将药粉洒在容悦小腿的伤处上,
她的动作已经很轻了,但还是疼得容悦忍不住轻‘嘶’了一声。
“小主,奴婢弄疼您了?”
容悦神色淡淡,不语摇头。
采莹霎时红了眼,“老爷从来没有打过小主,这次下手却也太狠了些......”
“别哭了。”容悦摸了摸采莹的脑袋,勉强笑道:“是我痴人说梦,才惹恼了父亲,要他亲手将我打醒才是。”
主仆两人似乎在忌讳着什么事,谁都没有明说。
等采莹为容悦上好了药,将伤口重新包扎好后,才低声问她:
“早前懿嫔娘娘送来的首饰盒中夹藏着一封手写信,邀小主今夜相见。可是今夜绛雪轩宵禁,新人除秽之夜,若擅自出门便是冲撞了皇恩国运,乃为大不吉。小主......您可还要去?”
容悦冷漠道:“皇恩国运与我何干?我只知我与昭儿是自幼的情分,多年不见,我心中实在念得很。这会子该除秽也除完了,祈福的也都消停了。我换上身宫女的服制出门,一切小心着不叫人察觉便是了。”
如此,采莹也不再劝她,
“那奴婢替小主装扮上,夜深霜重,小主快去快回。”
与此同时,如娜仁的房中,这会儿可是热闹极了。
得知她被封了嫔位,除秽祈福完,新秀便都去了她房中忙不迭巴结着。
最后等人都散去后,唯贺常在还不走。
她与如娜仁同住钟粹宫,如娜仁又是她宫里的主位,她自然更得多拍些马屁,
“可要恭喜如姐姐了。想那佟氏家世颇高,到头来不也只得了个常在的位份?姐姐一举封嫔,足见皇上对姐姐的看重。
等明日圣旨传下来,姐姐就成了六嫔之一,身份何等尊贵?今夜咱们姐妹都来恭贺姐姐新喜,偏那佟氏却不来见姐姐?”
“提起那个圪泡我便一肚子火气!”如娜仁脸上的红肿还未消下去,她捂着脸颊,恨恨地说:“要不是她,我也不会挨了宸妃和懿嫔身边那个贱婢的打!”
贺常在谄媚地劝她,“姐姐原也不用忍着她。您都是嫔位了,还怕她一个小小常在吗?姐姐只管拿出一宫主位的气势,给佟氏些颜色瞧瞧!”
闻言,如娜仁挺直了腰杆,笑得恣肆,
“那就走吧~去看看那个瘸了腿的脖子在忙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