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元宁没有搭话,平西王君一个个指着带来一行人,说有侍卫,有管家,有杂役,尤其是侍卫,都是从平西王府里特地挑出来的,就怕傅元宁再受歹人袭击,最后着重来到那个年轻男子的身边,“我和你母亲最担心的,就是你身边没个可以好好照顾你的人,你还记得你表弟涵珺吧,若是有他在你身边照顾,那我们也能放心许多。”
傅元宁冷哼了一声,“我可没什么表弟。”她对平西王君道,“你是哪里来的自信,我会让你们把手伸到郡王府来?”
平西王君的脸『色』微微变了一变,但又很快恢复如常,“元宁,你遇袭受伤不是小事,若是贼人仍旧不死心,你怕是会有『性』命之忧,你让我和你母亲怎么能不提心吊胆?让这四九城的百姓如何看我们?我这一路带了这么多人过来,若再带回去,不平白让人看我们平西王府和郡王府的笑话?”
傅元宁又是一声冷哼,平西王君又道,“不瞒你说,这些下人已经从平西王府除名了,她们身上都是官家的死契,普通人家不能用,若是不能入郡王府的名册,就只能打回官府下设的人牙行。这四九城权贵圈子里我可没听说最近哪家要新招下人的,这官府的人牙行也不会白养人太久,指不定就去充军了。”
平西王君话音刚落,就有他带来的人朝前跪下地去,朝着傅元宁磕头,很快又有其他人跟着一起,除了那个被平西王君称是傅元宁表弟年轻男子,齐齐跪了一地,口中求着郡王收留。
无垠提步挡在傅元宁身前,“冤有头债有主,有不平你们也该上平西王府去闹,与我家大人有何关系?”
那些人仍是翻来倒去说着恳求的话,颇有傅元宁不答应就长跪不起的意思,傅元宁看着平西王君嘴角没控制住的得意,虽然他很快又收住,换上了另一副这一切都是为了她好的慈父表情。她叹了口气,就在平西王君以为她终于是架不住这么些人齐齐下跪恳求的时候,就听她道,“全都给我轰出去。”
敢送来郡王府的人定然都是这男人和她那位世女妹妹的心腹,就看这配合演戏的架势,都够忠心耿耿的。不消傅元宁再多吩咐,郡王府的其他侍卫就在平西王君的脸『色』大变中将人一个个全都架了出去,无垠则是亦步亦趋地跟在傅元宁身边。
郡王府里很快只剩下了平西王君和那个年轻男子,毕竟身份在那里又是男人,侍卫们不好动手,傅元宁发出了最后一声冷笑,“原来在王君眼中,我是个这么有同情心的人吗?所以你又是哪里来的自信,下个跪卖个惨我就会把人留下来了?无垠,帮我送客。”
大门很快被关上,傅元宁转头往里走去,无垠跟在她身后,觉得她看起来心情不怎么好,任谁被这么闹了一通,大概心情都好不起来了吧。他小跑两步追上傅元宁,“大人,您没事吧?”
“有事的话你要怎么办?”傅元宁转头看了他一眼,无垠犹豫道,“那,吃酥酪?”无垠想,甜点总是会让人心情很好呀,前几天两个人一起吃酥酪的时候,郡王看起来确实很高兴的样子。
没多久,两人果真又坐了下来,小桌上摆着点心师傅新做出来的金果酥酪,甜中带着微酸,无垠咬了一口,果香浓郁,些微的酸味下肚,莫名有些像他之前看到那个哪哪儿都好看的年轻男子的时候,涌起来的奇怪感觉。
“大人,那真的是您表弟吗?”
“谁?”
“就平西王君说是您表弟,您又说不是的那个。”
傅元宁哼笑了一声,“这位王君本来也不是我爹,他那边的亲戚,我哪里搞得清。”
“哦。”无垠又小口咬了口酥酪,酸味过后,似乎还是甜味来得更浓郁一些,他又道,“其实我不太明白,平西王府,我是说那位平西王君,为什么,那么笃定大人会收下这些人的样子?”
“遇袭一事常理想来事关『性』命,现下她们以为我真的受伤了,大概觉得事关我这条小命,我一怕死肯定想身边多些人手。”又是卖惨博取同情,又是自以为那样的美『色』可以『迷』『惑』于她,可惜这样一张下颌削尖,眼睛又大到在她看来比例不协调的脸,她实在是多看都欠奉。
“我还是不太明白,为什么要先找人伤你,又以此为借口往府上塞人,他直接来塞人不就行了吗?”
“总有些人,一辈子都活在这种勾心斗角之中,不使上些阴私手段就浑身不舒坦,还以为别人也都一样。无垠,你若要对付这种人,最忌讳就是陪他玩心计玩手段,你只需要简单粗暴,一力降十会。”
无垠吃完了一整块酥酪,问道,“那,您还要继续‘生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