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侍自是不解,但也没有多想,便是他回到戚家堡,司徒玟问他刘鹤可有问什么说什么,答复一字未问,司徒玟也只当刘鹤因求他不得而在气头上,要知道刘少主娶了他的替身,又在新婚燕尔上各门派踢馆出气的事,都已经传遍雁南了。
裴鹤一路都在赶路,赶回流云山庄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她早前就喝光了身上背囊里的水,此刻嗓子眼里干得都快冒烟了。她将马缰绳丢给前来迎她的大管家,问道,“少君呢?”
大管家愣了一愣,差点都没反应过来少君是在说谁,刘鹤以前可从没这么称呼过叶兰青,“…房里。”裴鹤点了点头,径直往里走去,留下大管家挠着头有些『摸』不着头脑。
裴鹤推门进去,房内点着几盏烛灯,屏风后面细细索索的动静因她推门的动作顿了一顿,裴鹤发现她自己,竟有些近乡情怯的紧张,她说,“我回来了。”
“哦。”屏风后面,叶兰青干巴巴地应了一声,裴鹤等他半天他也没要出来的时候,她只得拿起桌上的茶壶喝水,一来当真口渴,二来也是缓解紧张。正喝着水,叶兰青终于半遮半掩从屏风后面踱着小步走了出来,这不看还好,一看他,饶是裴鹤还在紧张之中,都没忍住喷了满嘴的水。
“你这是干嘛?”这白衣白鞋,珠环束发,本来就是差不多的身段,从背后看,她差点能以为看见了一个司徒玟。
叶兰青满脸鄙夷,“你不就好这一口?” 他小声嘟嘟囔囔,“我自己还嫌弃,要不是为了你我能打扮成我最讨厌的模样?”
裴鹤哭笑不得,推着他去屏风后换衣服,她坐回桌前,想起从前,再看叶兰青今日所为,她却笑不出来,只余心疼了。那个时候,叶兰青也花过很多心思,想把刘鹤的心从司徒玟那里抢回来。成亲前,他是那么敢爱敢恨的『性』子,便是司徒玟刚进门那会,他也和司徒玟正面硬杠过几次,可任他如何,他的妻主,都不会多看他一眼。刘鹤将她的白月光司徒玟捧得多高,就对欺负司徒玟的叶兰青有多无情。她一次次当着所有人的面,将叶兰青的感情弃之如敝履,她当着叶兰青的面,让他知道她可以多宠司徒玟。叶兰青也在这一次次受伤之中变得也越来越沉默,越来越寡言,到后来,她甚至十天半个月都看不见他。她已经有多久,没有见过如此鲜活的叶兰青了。
叶兰青换了衣服出来,他原本就是张扬的『性』子,穿衣服也喜欢明亮的颜『色』,白『色』其实一点也不适合他。他问裴鹤,“你怎么回来了?”
“不回来,我怕流云山庄被醋淹了。”裴鹤身上风尘仆仆,解了沾染不少灰的外衣,顺手将请帖也放在桌上,被叶兰青眼疾手快地捞了过来。
“哦,我说呢。”他瞪着眉眼,”火急火燎地回来,原来是为了去给老情人庆生!”
裴鹤叹气,洗白不易,自己曾经造的孽,就是跪搓衣板,也是自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