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眼翻完,云初一个转身就狗腿地凑到他跟前邀功,“左儿,我表现得这么好,有没有奖励?”
柳汀又哼了一声,云初其实惴惴不安,就等着什么时候拳打脚踢一起招呼上来,可她等了半天,却什么动静都没有。
今日那青楼的事定是瞒不住了,她已经准备好挨一顿狠揍了,可是,他这是什么反应?
江左淡淡一笑,“很好,云家不会垮在你手里的。”
你很好,身世,长相,手段,什么都有,他明白为什么榴花镇上那些男人老是对他说那么难听的话,他们看不得像他这么一个人霸占着你。
“你,你不打我?”
“我为什么要打你?”
云初『摸』了『摸』后背,觉得一阵凉意从脚底在上来,难道说这就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今晚回家,她不会要跪上一整晚搓衣板吧?
***
江左很小心眼,一旦钻进了牛角尖,他就怎么也出不来了。
他钻牛角尖的后果,就是云家主半死不活地坐在新开张的青楼堂内,唉声叹气。
“你有完没完呢?以前上不了青楼你要叹,现在都如了你的意了,你还在这装什么死?”
“柳汀,你不懂。”
“我也不想懂。”
“他没揍我,没要我跪搓衣板,他不管我了。”
“不好吗?以后你想怎样就怎样。”
“不好。”云初整个人腾地站了起来,吓得身边几个小美人面『色』泛白。
“看看你,美人都被你吓到了。”
云初看了一眼,小美人眼角含泪梨花带雨格外惹人怜,她伸出手,调笑地勾起了那少年的下巴,“好一朵温柔解语花。”
少年含羞带怯地低下了头,她却撒了手,又半死不活地趴回了桌上,“他不管我了。”
柳汀取过桌上的酒壶,直接打开壶盖全都朝她脸上倒了下去。
云初呸呸摇着头,少年连忙取了帕子给她擦干。
“你干嘛?”
“给你醒醒。”
“我不需要醒。”云初仰起脸,由着几个少年给她擦干了脸,“我想念他鸡『毛』掸子挥上来的感觉。”
云初自己也不知道,她究竟是想念江左鸡『毛』掸子挥上来的感觉,还是想念他柳眉倒竖追着她满院跑的感觉,又或者是他连连大叫碰过别人的手别来碰他时张牙舞爪的感觉。
总之就是一句话,她的正君,最近很不正常。
她还在青楼有一口没一口地喝酒,楼外一个女人急冲冲地跑了进来,“家主,你快回家吧。”
“云五。”云初立马坐直了身子,“是不是主君打算家法伺候我了?”
“什么家法啊,主君突然晕过去了。”
云初撒了腿朝外冲,带倒了沿途三张桌子,云五一路跟着她,“已经去请大夫了,应该在路上了。”
她冲回家的时候,大夫已经给江左看完了诊,她在房门外面目狰狞地一把抓住了那大夫,“他怎么了?”
“这位是?”
“他妻主。”
“哦,云家主,云主君现在已经醒了,我为他扎了几针,不过他气结于胸,非『药』石可医。”
“气结?”
“嗯,想要云主君康复,就须得折去他的郁气,否则…”
“否则怎么否则?”
“否则长此以往,我也不知道会怎么样。”
***
“左儿。”
江左睁开了眼,“你回来了。”
他的脸『色』很不好看,云初第一次觉得自己简直是个混蛋,最近因为青楼刚开张她一直都没有好好陪过他,竟都没发现他身体不好,直到他晕了过去自己才知道。
云初坐近了床头,把他揽在怀里,“你感觉怎么样?”
她身上的脂粉香味直直地传进鼻间,江左闭上了眼,不想离开这个怀抱,可那浓郁的胭脂味却在不停地折磨着他的神经。
他的手微微颤抖着,这些天一直徘徊在胸口难以消去的郁气似乎在不断上升,他猛地坐起,一口血吐了出去。
在素『色』的床单上染了一大朵鲜艳欲滴的血莲。
“大夫,大夫呢?”
云初发了狂地大吼,什么青楼,什么美人,什么左拥右抱齐人之福,都给她见鬼去吧。
要是江左有什么事,多少个天仙美人都赔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