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翊还是坐着,慕容白起身站在舱门边,外面两人争执的声音清清楚楚传来,他回过头来,“你要投我下去拾蚌吗?”
“你会吗?”
“没试过,我们那不用这么低级的办法拾蚌。”
萧翊蹙了蹙眉,“什么意思?”
慕容白摇了摇头,在这里,这也大概是唯一的办法,“你要我下去吗?”
“你是男人。”她只回了他一句话,慕容白挑了挑眉,这话乍听听挺动听,可到了这里,意思就全不对了,她是在告诉他,他只是个男人,做不了这种事。
不过他也不打算逞强去冒这个险,毕竟下海拾蚌还是有些危险的。
船身开始前行,随着海浪不住起伏晃动,萧翊却似乎不打算放过他,“有兴趣聊聊你以前的事吗?”
“我能说不吗?”
“不能。”
慕容白回到桌边坐下,“如果我告诉你,我下面说的话都是编来骗你的,你还要听吗?”
萧翊挑起了眉,“慕容白,你知不知道,你的命在我手里,你过得是好是坏,也统统由我决定。”
“无所谓。”
“那江南呢,你也无所谓?”
慕容白有些想笑,萧少主看上去眉目无波,不过似乎面子有点挂不住了,居然想要威胁他,“有宋大美人在,你应该不会动到他。”
萧翊确实有些闷,本家能查到的关于他的所有身世,也不过是连家长公子,她的正君嫁入门时的陪嫁侍,据说是个孤儿,五六岁时就被收在连家伺候。别说她一点不了解这个男人,她甚至连一点点死『穴』都抓不到,他看上去根本就是了无牵挂一身轻,“你没有家人?”
“有。”他脱口而出,笑意宛然,萧翊的眉又皱了皱,那些消息都是怎么查来的,她是不是真的该考虑换人手了。
“有哪些人?”
慕容白微微偏过身子靠近她,声音低低地吐在她脸侧,却仍旧在笑,“自然,是妻主你。”
***
无怪乎宋子涟每次提到他的时候总是气得牙痒痒,这男人一点不好相与,萧翊站在甲板上,那老管事正在一边向她汇报廉池的近况。
他的一举一动都带着神秘的气息,让人琢磨不透,萧翊皱着眉,虽然口口声声叫着她妻主,她看不出来他有任何想要飞上枝头的意思,这也是她放心带着他在身边的原因之一,可他时不时的言语举动,却总是给她一种他在调戏她的错觉。
是不是哪里颠倒了?
“少主,少主。”
“怎么?”
那老管事很想问,你在听吗?话到嘴边还是转了口,“少主,你怎么看?”
“三年一采也许确实是频了,老蚌不得安宁,其生不继,珍珠量少个小,也在情理之中。”
“那…”
“今年采过后,养上十年。”
“十年?”
“有问题吗?”
“少主,廉池是所有海域唯一产珰珠的地方,十年不采,只怕…”
那老管事的话没有说完,因为她身后传来了脚步声,听那声音就知道是那个男人,她戒备地停了口中的话,倒是萧翊顺着她背后看过去,“有事?”
“一年。”
“什么?”
“你留我在这里一年,明年采珠之季你再来,我保你珰珠千颗,每一颗都胜过你那日给我看过的那一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