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翊斜了她一眼,“如果他能够效忠于我,会是个好手下。”
宋子涟的笑容断了,眉头拢了起来,“我为什么突然听不懂了。”
萧翊没理她,“我该走了,你明天不用来送我,我没打算走正门。”
***
第二天是个阳光灿烂的大晴天,慕容白习惯了早起,萧翊今日便走,可她还是没有给他答案。
唇角扯出一个苦笑,也许他不该期望太大的,他能指望什么,指望她真的能够不带着对男人的偏见相信他可以做的的一切。
江南正在院中整理他的大鼓书书稿,慕容白埋头在脸盆中将冷水不断自己脸上泼,闭着眼正要去拿『毛』巾擦干,突然听到江南讶异的声音,“你们是什么人?”
“喂,你们这是干什么,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就算是北苑,这里好歹也是…”
“江南。”门被推开,慕容白眯着眼看过去,几个背影消失在了门洞前,院内石桌上留下了一个八角漆雕盒,乍一眼看上去很像盛月饼的盒子。
“阿白,这是什么东西?”
他摇了摇头,走近了伸手打开,双眼不敢置信地睁大,亮眼的光芒几乎能刺瞎他的眼,江南捂着嘴,“难道是她送的?”
慕容白弯起了唇,这次笑得『露』出了一口白牙,“不,她不是送给我。”正中是一颗鸽蛋大小的珰珠,泛着镀金一般的光泽,一颗拇指大小的正圆形『乳』白『色』走盘珠紧挨在一侧,江南喃喃低语,“这颗一半大的珰珠都价值千金,这一颗,只怕是价值连城。”
“江南,她答应了。”
“什么?”
“替我收拾行李吧。”
***
漆雕盒轻轻落在小桌上,马车很宽敞,萧翊没有抬眼,伸手打开那盒子,珰珠仍在,走盘珠却不见了踪影,慕容白在她对面坐了下来,“那是给我的酬劳,不是吗?”
她扯了扯嘴角没有说话,只是将盒子放回了身边的抽屉格子里,抽出一卷纸在桌上摊开。
慕容白低下头看去,那是一张地形图,萧翊将图纸推到他面前,“萧氏一共有十七座矿,其中金银矿各三座,锡南山的铜坑你去过了,另一个在远东,另有铁坑七座,锡铅矿各一座。”
“那,我们这次是去哪里?”
“你觉得呢?”
“既然是北上。”他低眉细细看那张地形图,“北边有四座矿。”
“慕容白。”她突然出声叫他的名字,“既然我已经决定用你,便决定相信你,不过,我不喜欢我的人在我面前玩心眼,尤其是男人。”她的声音有些沉,慕容白抬起眼直视着她,看了好一会,突然冲她勾了勾食指。
又是这个动作,萧翊莫名其妙,慕容白叹了口气,“这是要你凑过来一些的意思。”
“凑过来?”她皱了皱眉,慕容白抬了抬眼,“对,而且是以非常卑微的姿态恳求你凑过来一些。”
“是这样吗?我觉得你这个动作很不敬。”
“我怎么会对你不敬呢?你是我妻主,还是我老板。”
“老板?”
“就是主子。”
她点了点头算是接受这个称呼,“你想说什么就说,不用凑过来我也听得见。”
“可是你不觉得凑得近一点说话比较好培养感情吗?”
萧翊蹙眉,“慕容白,我带你同行的目的,希望你不要想歪。”
“我当然没有想歪,我说的是主子和属下的感情,难不成妻主大人你以为我要和你谈情说爱?”
萧翊的眉头皱得更紧,为什么她总觉得这个男人给她一种他在调戏她的错觉,可是,他也没说错。
“当然没有。”
“那就好,其实我就是想说,只要你相信我,我一定会全心帮你,尽我所能。”顿了顿,他无辜地伸手指了指那张地形图,“我也不想同你耍什么心眼,只是你只告诉我那十七座矿,我想也许妻主大人并不愿意告诉我珠玉和琉璃的事,所以我也没必要老老实实告诉你我知道我们是要去廉池。”
萧翊看了他一眼,重新抽出另一张地形图,“我只是想等你先看完这张。”
“对不起,我不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我听不出任何歉意。”
“对不起,我很少跟人道歉。”
“我该感到荣幸吗?”
“不客气。”
萧翊许久都没说话,慕容白很认真地在看那两张地形图,好半晌,她才开了口,“慕容白,你是我见过的最自大的男人。”
“我也很荣幸。”
“…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