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多难养?”她还是圈着他的身子不肯松开,她实在是被他刚刚那个样子吓到了。
牧草伸出手在那片泥地上又『摸』索了一阵,找到一个舒服的点将两脚都踩上去,叹息了一声,“水不能多不能少,泥土要经常松,还要有足够的日光,而且…”他顿住没有说下去,洛八掌心包着他的手,“嗯?”
“为了一株草放弃这大好的群芳争艳,值得吗?”
“心甘情愿。”
牧草低了低头,“那,要是哪一次你选择了养花,你就永远见不到我了。”
洛八将他的双手都扣在掌心,“我永远都只会想要一株草。”她眯着眼,“一株牧草。”
***
“玄姐姐,赤宵是说真的,刚开始需要祭一些血,这样子的刀锋才会一直亮。”
“真有经验。”
“那当然,怎么说,嗯,唔,赤宵也不记得自己已经多大了。”
青铜刀的刀锋在日光下闪着明晃晃的金光,血迹慢慢淡去,银发少年坐在山坡的草地上,歪着脑袋看着,“玄姐姐,你现在习惯了吗?”
“还没。”青铜刀抖了抖身子,白衣女子出现在他身前,他唔了一声,玄七『揉』了『揉』他的脑袋,站起身来沿着山道慢慢走下去,“有的是时候给我习惯。”赤宵跟在她身后一路跳着下去,“玄姐姐,你说,其实赤宵有比你大好多好多好多好多…”
“停。”
“好多。”
“那又怎样?”
“那为什么要叫你姐姐?”
“因为…”
“因为什么?”
“你…”
“什么?”
“你闭嘴。”
“唔,姐姐自己回答不出来就欺负赤宵,姐姐羞羞脸,姐姐是坏主子,坏…唔…”
山风呼啸着拂过山头的群松,此情一字,缘一念,岁月不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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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千年之外
凤家堡的兵器库内积着厚厚的一层灰,自从凤南天七年前以一招凤于九天夺得东北七郡武林北霸主的位置后,她已经很久没有动过兵器库的刀枪剑戟了。
“娘。”书房的门被人推开,一个不足二十的年轻女子微皱着眉头走进来。
“怎么?”
“我不知道,我最近有些心神不宁,我想…”她话音未绝,书房前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气喘吁吁的声音在门口叫了起来,“堡主,堡主,兵器库里有很奇怪的动静,要去看看吗?”
凤南天起了身,“韶儿,一起过去看看。”
***
“玄姐姐,玄姐姐,醒醒,醒醒。”黑漆漆的库房里,一道银光闪过,一把表面暗沉,可是剑柄和剑鞘间『露』出的剑身却是熠熠发光的赤铜宝剑正在一把青铜刀身上蹦跳,跳了好几下,库房里又传出来一个女子的声音,有些困倦,似乎没睡醒,“嗯?”
“玄姐姐,我们不是在西湖底睡觉的吗?怎么到这里来了?”
“被人捞了上来吧。”青铜刀发出一声响亮的哈欠,正要再说话,库房的铁门突然被打开,一群人浩浩『荡』『荡』地涌进来,点燃了烛火,凤南天四下扫过,眼神定在了那一刀一剑身上,“老天。”
“怎么了,堡主?”
“这一刀一剑自从上次被人送来后一直埋在这库房里,我居然没有发现,这竟是玄冥刀和赤宵剑。”
“那对传言中的玄冥刀和赤宵剑?”
凤南天点了点头,“韶儿,你不是一直说没有一把顺手的刀,这下肯定能合你心意了。”凤南天将刀剑都交到她手里,凤韶看上去有些奇怪,“娘,为什么把剑也给我?”
“玄冥刀和赤宵剑传说中是一对妻夫刀剑,一旦被分离,你不会想看到的。”
“怎样?”
“劈天划地,也非得找出对方不可。”
“真的假的。”
凤韶带着刀剑离开库房,却没有急着去练刀,她还是心神不宁,一个人出了门,院子里一个和她差不多年纪的俊俏女子正『摸』着下巴顶着花圃里一株格外翠绿,叫不上名字的奇怪植物看得出神。
“世女,你怎么来了?”
那女子摇着头,“阿韶,你家这株草叫什么名字?”
“我不知道。”
“能不能给我挖回去?”
“干什么?”
“我也不知道,我就是总觉得奇怪,这株草好像在跟我说话似的。”
“你做梦呢吧。”凤韶招手叫了一个花匠过来,“我上个月上洛都的时候你不是快要成亲了吗?怎么会过来?”
“我逃婚了。”
“为什么?”
“不知道。”她摊了摊手,小心地接过那花匠挖出来的植株,眼神还是定定地看着那翠叶。春日的风微微吹拂,叶片晃动,似乎有一种沁人心脾的气息在鼻尖滑过,她着了魔一样低头将唇印在那叶片上,凤韶像看疯子一样看着她,“我看我最好给你去请个大夫。”
***
凤韶真的跑去找大夫,不过是因为她自己,她总是觉得心内空虚得厉害,仿佛被人硬生生挖去了一块,怎么都补不上,她进了医馆,还没开口,却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迎面扑来,溢满了心头。
“凤少。”那老大夫见到她也惊讶得很,“哪里不舒服,还是受伤了?”
她呆呆愣愣地摇着头,一手悬空点着食指,“这,这是什么味道?”
“这个,哦,我那小童儿在替病人熬人参汤呢,怎么了?”
她像是饿了很久很久,一个劲地吸着那股气味,闭着眼,那大夫讶然地看着她,“凤少,你没事吧。”
“我熬好了。”内堂传来了一个稚嫩的嗓音,那大夫站起了身,“我来看看。”她还没进去,一个小小的身子从门帘撞了开来,手里捧着一个小盅,递到那大夫手里。她打开盅盖闻了闻,点着头正要说话,却发现凤韶眼神灼热地一步步朝着小童儿走过去,在她的万分愕然下,重重地将那小童儿整个人箍进了怀里,重得她忍不住怀疑那小童儿要被勒死了。
那大夫还在犹豫着要不要开口,凤韶已经松开了他,却在那大夫越加不敢置信的眼神下一口口咬上了他的脖子。
一道轻轻的笑声咯咯地想起,“姐姐,好痒。”
凤韶吻上了他的唇,好半晌,一道满足地叹息声在她肩头响起,“姐姐你好慢,我等了你好久好久。”
她勾了勾唇,抱着他的身子转身看向那已经有些傻掉的大夫,“我能带他走吗?”
“能,能。”
“多谢。”凤韶迈步离开,就在门槛处那大夫又想起了什么,出声问道,“凤少,你还没看病,哪里不舒服?”
“我已经都好了。”
“好了?”
她轻轻『揉』着肩头的小脑袋,“心补齐了,都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