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去?”这次开口的是慕容缘,“这也算是闯『荡』江湖?”
“你觉得呢?”
“主意是不错。”
“只不过…”楚何拉长了尾音,罗老爷子急切道,“不过什么?”
“你也会说我太俊了,以我这长相,去假扮江湖中出名的美人罗大小姐,路人都瞒不过,何况无烟岛?”
罗老爷子犯难了,突然,他眼珠子转悠,转到了慕容缘身上,慕容缘警戒地退开了一步,“你看什么,你想都别想。”
“算了,还是我来吧。”楚何打断了罗老爷子的打量。
“不行,你总是个女人,万一被人占了便宜怎么办?”慕容缘一咬牙,“我来。”为了保证何姐姐清白不会有威胁,他豁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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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何倒背着手站在窗前,好半晌,罗庭才从书橱的暗格前面走过来,手里拿着一个狭长的包裹,外皮用粗粝的『毛』皮包裹起来,楚何挑了挑眉,“伯父,这是?”
“小何,我知道这对你很不公平,我只有晰儿一个女儿,我这么做,真的太自私了。”
楚何勾了勾唇角,“我明白。”她侧身接过那包裹打开来,“其实我会上无烟岛,只有一半是为了晰月。”
皮『毛』褪去,里面是一把剑,剑鞘已经破旧不堪,用皮革包裹,同样厚重粗粝,剑柄上加了一层,抓起来很贴手,楚何轻轻地抽出了剑。
她眯起眼,着『迷』地看着剑初出鞘的那一闪银光,她伸出手指在剑锋上一划。
“小心。”
鲜血慢慢渗出,楚何含在嘴里一抿而过,“好剑。”
“你使剑,我的掌法和你的武功路数不对,只有这柄剑送你。”
“多谢。”她收剑入鞘,“那么,告辞了。”
楚何从那书房离开,绕过小院,她有些迫不及待,想看看慕容缘的女装扮相,嘴角勾着欢愉的弧度,惹得一个经过的婢女红着脸差点端着托盘撞到廊柱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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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许笑,你还笑。”
慕容缘嘟着嘴,气吼吼地回身冲她叫道,“也不想想我这么做都是为了谁。”
他的眉峰被修去,弯成了一个柔和的弧度,大眼本就熠熠生辉,加上额心『露』出的那一点殷红朱砂痣,眉目流转间,更是让人心醉神『迷』。
楚何伸手在他嘴唇上抹了一下,“这是什么?”她凑到鼻尖闻了一下,有点淡淡的香味,“口脂?”
“嗯。”他不自在地应了一声。
“这颜『色』不错,很适合你。”
“何姐姐。”他威胁地瞪她,楚何无奈地低下头双手一起按住他的肩膀,“缘缘,你这个样子上无烟岛,不被选中的可能『性』就像是我抓一条鱼放到一只猫面前,它不要吃一样。”
“也许那只猫今天拉肚子。”
楚何拍好了马鞍,翻身上去,慕容缘站在一侧朝她张开手,她弯下身子一提一抱,把他安置在身前,慕容缘穿了裙装,浑身难受,在她身前不住扭动。
“怎么了?”
“难受。”他回身看她,“我把这个提起来行不行?”
楚何翻了个白眼,叹了口气,“先下去,我看看。”
她又抱着他下去,那身浅绿『色』的青花罩裙像是薄纱一样薄,里面还有一条浅白『色』的内衬裙,楚何把那裙子掀起来,“你居然里面穿裤子。”
里面,赫然是一条薄薄的白『色』宽松衬裤,一直长至脚踝。
“不然我能怎么办?”
“还是这么长一条。”她指指包袱,“里面还有吗?”
“还有几身,那种很短的衬裤,还有兜衣,我才不穿。”
“你没穿兜衣?”
“没。”
楚何把他的裙子拉起来在腰际打了个结,“等上了船,我最好给你全都重新穿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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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缘在甲板掏出了那个铜手掌,两个四五十岁的男子接过他的铜手掌看了一眼,“罗小姐,请。”
慕容缘眼睛蓦地睁大,不男不女,他那天还跟楚何开玩笑,居然会在这里遇上。竟然至于搞得跟宫里选秀似地,挑了两个残身的阉人来一路护送。
他踏上那楼船,船身下方左右各有三十六个伸出去的船桨,底下一层是划船的船夫所呆的地方,和甲板上相隔开来,只有一个像是地窖门一样的通口,那些人一般都不上来。
甲板上还有两层,舱房看起来很干净,都是这些女子居住的地方,还有几个同样不男不女的人,带着她们进去安顿下来,慕容缘坐在房里张望了一圈,也不知道何姐姐在下面怎么样了,他觉得不安心,出了舱门,转着眼珠,眼角一直瞟着那个甲板上紧闭的门,他该趁人不注意溜下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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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何撩起了两手的袖子,擦了把汗,这里闷不通风,热得厉害,二十多个轮班划船打杂的男子睡在大通铺上,她嫌恶地皱了皱眉,很快地把那碗牛肉面吃完,抓了个馒头咬在嘴里就朝着扶梯走过去。
“你干什么呢,下来。”
一道声音不客气地传来,楚何顿了顿脚步,“我去透透气。”
“每天会给你们放风的时候,现在不是时辰,下来。”
楚何只得下来,这会不是她的班,她坐在长桌上,边上有两个男人正在扳手腕,其余人也围在周围。
她扫了一圈,对面的男子朝她举了举手里的碗,她眉头动了动,这人,似乎有些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