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有一栋老房子,看着很大很古朴,一个两三岁的小女孩在老房子前磕磕绊绊的跑着。
“小四,慢点......”
有个女人的声音传来,很温柔很好听,只是在梦里只能听到她的声音,看不到她的样子。
她有感觉,那个两三岁的小女孩是她,而跟在后面一直在叮嘱她的女人......是谁?
还有,为什么她会叫她小四?
所以她不是宋加雯,她是小四?
“姐,小心!”
谢霖的喊声将她从神游状态给拉了回来。
宋加雯回神,低头去看,原来手里的刻刀不知什么时候被她放到了手腕上,一条浅浅的伤口带出了殷红的血珠。
“你别动啊,我去拿创可贴。”
谢霖风一般的跑走了,没两分钟又风一样的跑了回来。
宋加雯就笑他,“但凡你跑慢一点,这伤口都愈合了。”
谢霖没理会她的取笑,照样很仔细的将创可贴黏在她手腕上,然后指着旁边几道印子道,“这里是伤口也愈合了,还过去了很多天,可为什么现在还有印子呢?”
宋加雯低头,那是之前她故意在上面划的,为的就是......让自己疼一下。
疼了,才有感觉!
宋溪雯比她大十二岁,纵使她对她很好,无论是真心还是假意,总归她在家时会有个知冷知热的跟她讲话。
只是她在家的时候并不多。
大多数时候家里就只有她跟谢静英和宋老三。
而那两人一般都是拿她当空气。
所以有时候宋加雯就会有种错觉,感觉自己不像活物。
这种时候她就会拿刀在手臂上划一下,看看疼不疼。
当然伤口并不深,很浅。
只是即便再浅的伤口,次数多了,总会留下痕迹的。
就像后来被谢霖发现一样。
“姐,你答应过我,不会再划手臂的。”
十五岁的少年拧着眉头蹲在她面前,看着她的手腕满心忧虑。
“这次是不小心的,不是故意的,真的。”
宋加雯说着将手里正在雕的弥勒佛放下,叹气道,“雕佛像时见血,不吉利,看来今天不能再继续了。”
她说的一本正经,俨然一个信佛礼佛的老太太。
成功把谢霖逗笑了。
他不再纠结她的伤口,但还是郑重叮嘱她,“以后不准再划了。”
“知道了。”
两人是在院子里说话的,一个坐一个蹲,阳光从树叶间洒落,分外和谐。
但屋内的气氛就有些不好了。
李云一张脸气的通红,说话时却又不得不压着,以免院里的宋加雯听到。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恶毒的奶奶和姑姑,亲事不成,就要把加加的名声败坏了,真的是......太不要脸了。”
刚刚她好友打来电话,说昨天的事原本大家都是站在加加这边的,但今天宋家却说一开始是加加勾引了陈毅杰,她自己私下里跟人家说好来提亲,还跟人要了不少钱......
后面还有一些更难听的话,总之不堪入耳。
石佩荣坐在沙发上没说话,谢彦海同样脸色乌青,“看来姓陈的是不肯善罢甘休了,这还只是在村里散播一些闲言碎语,加加不回去听不到,倒也无所谓,怕就怕他会再使些别的手段出来......”
“别的手段?别的什么手段?”李云勃然大怒,“不就是一家医院的院长吗?真以为自己是皇帝?想干嘛就干嘛?这种人真该被雷给劈死,怎么还能当上院长的?”
云州本来就不算一个大市,下面的六个县独属云丰县最穷。
越穷的地方法纪意识越淡薄,人为操纵一些事情越容易,更何况是一院之长,但凡生活在这里的人,谁能保证自己不生病?
想利用这一点对一个镇上的高考生做点文章,并不是难事。
对此,石佩荣深有所感。
“你姐姐......”
说着老太太又摇了摇头,算了,大女儿这个样子她是真的失望了。
“彦海,昨天王校长跟你说什么?”
“他说说什么都得让加加参加高考,还有,如果最后真的在江海镇待不下去,他可以安排加加去市里。上次市里统一的模拟考出来,加加的成绩超了云州市一中第一名两分,那个时候就有一中老师往他们学校打电话,想让加加过去。”
听谢彦海说完,石佩荣问,“加加拒绝了?”
“对,”谢彦海点头,“这丫头的性子您也知道,她在一个地方习惯了,就剩最后半年,不想再去适应新地方。但王校长一直是建议她去的,毕竟市里的学习资源比镇上不知好多少,到了那里,说不定她还能更进一步。”
石佩荣表示了解,对他道,“你明天去找王校长,让她去市一中,尽快给她把这件事办妥,要是有什么困难......给你三姨打电话,让她给你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