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山不容二虎，两人都是骄傲的人，虽然私交很好，但是在公事上，两人的立场是不同的。

在当年的项目上，屠老就吃了亏，哪怕仅仅是测绘仿制米格-21mf，都差点让他们飞机厂赔一笔，现在，还指望611所？屠老可不敢把鸡蛋放在这个篮子里。

对宋老来说，他们正在积极努力地完成十号工程项目，这是他们目前最重要的，垂直起降战斗机的那些资料，他们可以先研究着，但是，如果让他们投入全部精力去搞超七，那就会拖延他们的十号工程的。

于是，秦涛也只能叹了口气，现在还不到时候啊，到了以后，611所和132厂还会重新组合到一起，共同成为成飞集团，现在嘛，算了吧。

强扭的瓜不甜，秦涛也只能是放弃了。

“米高扬设计局，还是很强的。”宋老开口说道：“只要达成相关协议，请他们来研制，也是可以的。”

“但是，那个强大的帝国，很快就要消失了。”秦涛说道：“覆巢之下，安有完卵。以后，老毛子的军工业会举步维艰，靠他们来研制我们的项目，黄了的可能性很大。”

如果秦涛以前说这些话，会让人大吃一惊，但是现在，红色帝国的局势，几乎已经很明朗了，就像是一个腐朽的房子，只要踹上最后一脚，整个房子就会垮塌下来了。

所以秦涛这样说，只能是让人一声叹息。

“是啊。”屠老说道：“我们前几个月去米高扬设计局，对方邀请我们用餐，上面最好的一盘菜就是牛肉，对方吃了很多，用餐结束有巧克力，我们只吃了一颗，剩余的，都被他们带走了。”

“当我坐上飞机返航的时候，我就在想，老毛子拥有那么广阔的土地，怎么连人民的肚子都没法喂饱呢。”

“当年我们也是这样啊。”秦涛感慨地说道：“感谢我们的改*革开放啊，否则现在，我们估计也还是吃不饱肚子的。”

集体农庄，一起干活，最开始几年或许还行，但是到后来么，呵呵呵。

这谈话的内容，怎么说来说去变成这个了？秦涛觉得有些好笑，他看向了那些堆积如山的资料，说道：“说起吃饭来，我现在肚子也饿了。”

“走吧，秦总，我请你吃饭，老宋，你也一起来。”屠老笑呵呵地说道。

谁让611所穷呢，食堂都不好意思带秦涛去，所以，宋老很默契地点头答应了，顺带着叫上了几个人，一起出去吃饭。

不过，既然是屠老请吃饭，那屠老当然要当主角了，就数他的话最多。

“秦总，前几个月，咱们去老毛子那里，米高扬设计局是真牛，就是要当总承包商，就连咱们采购台发动机，也得通过他们米高扬设计局。”几杯酒下肚，屠老的话就多了，反正这也是国际合作项目，保密要求不高。

牛？是啊，现在的米高扬设计局还是很牛的，到最后，因为发不出工资来，总师都羞愧难当自杀了。

“这个好说，咱们直接找克里莫夫设计局去谈。”秦涛说道：“不过，双发变单发，机匣得改，这可是个大工程，要是原版的发动机的话，咱们私下里弄几台也没问题。”

这就是关键的地方，他们看上的是老毛子的米格-29上使用的rd-33发动机，米格-29是双发动机，所以机匣在两台发动机之间，共用一个，但是己方研制的超七是单发动机的，为了维护保养方便，机匣还得放在下面，这就需要改动了，也只能求助克里莫夫设计局，国内还真搞不定。

“英国人倒是答应，可以把他们罗罗公司的rb-199发动机给我们使用，还能在试飞期间免费提供，但是，这种发动机价格昂贵，其中的风险又很高。”屠老继续说道。

国内最大的问题，就是没有合格的发动机，严重制约着超七的发展，它的研制过程，几乎就是在寻找和匹配发动机的过程。

“免费给的东西，干嘛不用？不合适了再说。”秦涛很不负责任地说道，不过，这种话倒是很符合秦涛的作风。

有便宜干嘛不占？管他合适不合适呢，白给的就得要。

说完，秦涛的额头上冒出来了汗珠：“这里面的菜，就没有个不辣的吗？”

虽然秦涛也能吃辣，但是，这里的菜还是让秦涛有些受不住了。

就连个西红柿炒鸡蛋，里面都有半盘子的辣椒，这菜单应该改成西红柿鸡蛋炒辣椒才对。

“这个真的没有。”屠老说道：“如果要求他们一点辣椒都不放，厨师估计得拎着铲子出来嚷嚷，不放辣椒的菜我不会炒，你来！”

秦涛哑然失笑，他知道，屠老没有开玩笑，如果要求不放辣椒，估计会被厨师认为是对他们的侮辱，不放辣椒的菜，还叫菜吗？

“秦总，垂直起降这股潮流，已经过去了，现在各国研发的战斗机，没有一款是垂直起降的，您说，这种飞机还有前途吗？”

在场的一名跟着来蹭饭的工程师开口了。

在以前，受到核战争的阴影笼罩，各国都有一种紧迫感，一旦面临核战，他们藏进机库里面的飞机可能会残存下来，但是机场肯定是没有了。

他们需要一种不需要机场的飞机，在这种思潮下，各国都在搞垂直起降战斗机，但是成功的很少。

而现在，冷战即将结束，各国的战斗机技术也在飞速发展，三代机都拥有不错的短距起降能力，有的甚至只需要一两百米的跑道就能起飞。

所以，现在对这种技术已经不是很迫切了，那么，到底还有没有需求？

“别的我或许不太清楚，但是，我们的海军，肯定是有需求的。”秦涛说道。

海军？众人都有些好奇，为啥海军就有需求了，难道海军要造那种滑跃起飞的小型航母了？

“我们的祖国，有着广阔的海域，尤其是南部海域，距离我们大陆遥远，海军的战机飞过去很困难。”秦涛说道：“如果我们海军拥有垂直起降战斗机，就可以在南部海域找几个岛礁，扩大成为机场，供我们的飞机起降。”

秦涛毕竟是搞造船的，对海军是最关注的，祖国有着广阔的海域，但是又没办法制造太多的航母，所以，垂直起降战斗机，降落在某个小小的岛礁上，就成为一个替代方案了。

“这样的岛礁也很难找吧。”

“到时候我们可以自己造，扩大岛礁的面积，但是不可能太大，所以，垂直起降战斗机是非常合适的。”秦涛说道：“当然了，就我们目前的条件来说，只能预研，如果我们不能解决发动机的问题的话，一切都白搭。”

垂直起降战斗机，对发动机的要求是很大的，雅克-141就是靠着这款152千牛的发动机来飞行的，但是国内，暂时不可能有这种级别的发动机的。

“是啊，发动机，才是重中之重。”宋老也感慨起来了：“目前，我们能立刻拿来用的，也只剩下苏-27的发动机了。秦总，您上次提出的建议是正确的，我们所里…”

说到这里，他又觉得说多了，毕竟秦涛没有资格接触到这些事情，所以，他也只能住嘴。

“宋老，祝你们成功。”秦涛举起了酒杯。

喝酒好，喝酒都不如菜辣，可以用酒漱漱口了。

等到喝完了这一杯，秦涛继续说道：“屠老，你们去了莫斯科的米高扬设计局，有没有接触到老毛子的四代机？”

“四代机？”屠老摇头：“如果他们要有的话，那一定是高度保密的项目，咱们可没有资格知道。”

“听说，老毛子的四代机，用的是鸭式气动布局，机腹进气的双发动机方案。”秦涛说道：“以后如果有机会，我想办法把那些资料弄过来。”

宋老的眼睛闪亮。

在现在，米格1.44项目还是高度保密的，虽然在米高扬设计局那里，已经进行了十年的时间，不过，第一架原型机也没有造出来呢，所以，外界找不到任何的老毛子新一代飞机的踪迹。

但是，根据军机研发的规律，现在的米格-29和苏-27已经装备部队了，那他们一定是有新一代战机的研制项目的，只是没有公布出来而已。

秦涛和老毛子那边关系良好，听说几句话的描述，也是有可能的。

这些话，就是说给宋老听的，毕竟，他手下的十号工程，用的也是这些设计方案，鸭式布局，机腹进气，只是单台发动机而已。

殊途共归，既然米高扬也选择了这种方案，那就说明这种方案是有很大优势的。

可惜了，不能和秦涛说太多啊。

宋老有些不够尽兴。

秦涛看着宋老的表情，就知道他此时在想什么，我也没办法啊，谁让咱们没这个涉密资格呢，咱们也只能是打哑谜了。

“秦总，您还听到什么了？”宋老问道。

“就这些了。”秦涛说道：“这个项目的保密级别太高了，我可没机会接触太多的资料。等到以后看看有没有机会弄回来，不过，就算有，估计也得花费不少。”

宋老点点头：“秦总，以后希望我们的生意能继续做下去，我们希望能筹措起来一部分经费。”宋老说道。

秦涛点头，这就是他的目的，611所太穷了，得想办法赚钱，这样日子也好过点。

“对了，吃过饭，我能去132厂看看吗？”

132厂生产的歼七，就不算涉密的了，毕竟是几十年前的技术了。

“当然没问题，欢迎。”屠老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