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琅握住了温鹤绵的手,凑到她耳边悄声嘀咕:“不生了,一个就够了。”
初次生产时,就算他帮忙分担了一半的痛苦,也依旧那么痛,他舍不得自己心爱的人再受一次苦,阿瑛一个就够了。
“知道陛下关心我。”温鹤绵温和笑笑,用欣愉的目光回视他,“我也惜命,想要和我的小陛下,长长久久在一起。”
在阿瑛满周岁后不久,某个夜晚,他们忽然做了一场梦,那场梦有关前世今生,正是系统曾经和他们说过的结局。
梦中经历过生死离别,现实便变得格外珍贵,他们珍惜每一段在一起的时刻,没有什么是比能陪伴着彼此更重要的了。
谢琅抿了下唇,还是藏不住笑意:“嗯。”
中秋的话,光赏月闲聊就没意思了,武将们在比划着猜拳,那边文臣已经开始对月吟诗,玩起了飞花令,一个个的妙语连珠,带着微醺醉意,更是令人拍案叫绝。
叶司瑶喝多了酒,在那里拍着手朝着依偎在一起的帝后二人傻笑:“嘿嘿,温大人和陛下好配哦。”
“那是当然。”叶照旋刷的一下把扇子展开,在自家傻妹妹面前扇了扇,目光变得温柔了些,“想当初你兄长我初入朝为官,还是温大人多关照了些,否则哪有你在家中那么好的条件。”
“嘿嘿嘿……我知道嘛。”
叶司瑶笑着趴在桌子上,嘟囔了几句,没怎么听清,就最后一句格外清晰:“……我要报答温大人……”
叶照旋笑着摇摇头。
聊了会儿天,才发现阿瑛不见了,温鹤绵往周围扫视了一圈都没见人影,暗地里有护卫,倒不担心出事儿,她刚刚收回注意力,衣袖就被人扯了扯。
“娘!”
是阿瑛甜甜的声音。
温鹤绵和谢琅回头,就看见女儿手中提着盏花灯,老虎模样的,被做得憨态可掬,只是粘合的地方还有些许不熟练。
温鹤绵问阿瑛:“这是你做的吗?”
阿瑛点头:“是的哦,送给娘亲和爹爹!”
温鹤绵示意谢琅接过,一边俯下身去,轻轻摸她的脑袋,语气温柔:“娘亲和爹爹都很喜欢。”
谢琅也跟着点头。
阿瑛顿时笑开,欢快地围着他们转,笑声如银铃般清脆,忽的又停住,伸手指向一处:“载雪!”
原本的鹘鹰有两只,流乌和载雪,可惜流乌在两年前安然逝去了,活了二十多年,在鸟类中算是长寿的,现在就只剩下一只载雪。
这只高傲的鸟儿和阿瑛混得倒是熟。
许是在鹰房待不住,此刻寻了来,在空中盘旋一圈,最后落在了阿瑛小小的肩头,大鸟依人地在她脸颊上蹭了蹭。
谢琅冷哼了声。
从前这只鸟就讨好温鹤绵,后来改为讨好他们的女儿,当真谄媚。
念在今日大好,皇帝陛下懒得和只鸟计较。
温鹤绵察觉到他情绪变化,握紧他的手,乜他一眼:“皇帝陛下,出息呢?”
谢琅厚脸皮:“朕不需要。”
明月高悬,桂花载酒,柔和的光洒下来,不知何时,场中停止了喧闹,大家不约而同的抬头望去,看向天空圆圆的月亮。
谢琅则趁着这个时机,偷偷在温鹤绵脸颊上吻了下,看她望过来,弯着眼笑得柔和。
温鹤绵无奈地摇摇头,纵容了他的举动。
曾几何时,他孤苦伶仃在冷宫中生活,以为再也盼不到明日。
可后来有人牵起了他,这份孤独就在长久的陪伴中被渐渐淡化。
他最终等到了属于他的月亮。
一年逢好夜,万里见明时。
朝朝岁岁,常相伴。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