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方才还想着自己不能被三言两语就哄好,到了实际面前,谢琅还是很不给力地败下阵来。
他根本没办法在温鹤绵面前铁石心肠。
靠得近了,温鹤绵清楚闻到他身上传来的酒香,听这话,心头一软:“今晚喝了多少酒?”
温鹤绵急于了解现在的情况,谢琅是日日能见的,就把更多重心放到了观察臣子上去,没注意谢琅喝了多少。
谢琅含糊:“没多少。”
无非是见温鹤绵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心中吃味,多喝了几杯,回过神来,就这样了。
温鹤绵无奈:“你是皇帝,没人敢灌你酒,人后也就罢了,人前要懂得克制,尤其是今晚。”
“嗯。”谢琅照旧答应得挺好。
句句有回应,句句没着落。
温鹤绵都不想说他。
“嘉王挺嚣张的。”温鹤绵开始说正事,“要削藩,不如就从他开始下手吧。”
主要是今晚那说话的态度,看得温鹤绵很是不爽,没必要和这种人讲道理,让他服气就好了。
谢琅声音冷冽:“我正有此意。”
公然离间他和太傅的关系,该死!
“就是不知道他在封地上豢养了多少私兵,要派人去好好打探打探。”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温鹤绵之前游历在外时,也不敢到处乱跑,天下之大,不太平的地方依旧存在,她不想惹事上身。
固然有亲爹娘可以捞,万一被谢琅顺藤摸瓜抓出来,那就有意思了。
虽然现在的结果吧,也差不离。
等等,她爹娘?
“完了,忘记给我爹娘传信了。”温鹤绵有点凝重,“他们该不会以为我真的被困住了,杀回来吧?”
起初得知温乘渊和秦宜是自己亲爹娘时,温鹤绵别扭了许久,可三年相处下来,她更清楚他们有多在乎她。
谢琅面色也空白了瞬:“不好说。”
淮陵王夫妻俩说不回京是真不回京,谢琅至今无缘与他们见上一面。
他:“无妨,大不了我亲自同他们解释。”
谢琅都不心虚,光她担心有什么用,温鹤绵抿抿唇,干脆不提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爹娘他们能回京中看一眼,也挺好的。
二人各自盯着庭中的海棠花,静默良久。
顷刻,谢琅低声开了口:“含霜,你能陪我过生辰,我其实挺高兴的。”
在那三年中,谢琅幻想过无数次这样的场景,可惜都是梦,他甫一上前,连梦中的人影都会消失得干干净净,更别说有多余的想法了。
酒意上涌,谢琅接着往下说:“……我不想那么对你的,我只是,太害怕你离开了。”
心病成疾,谢琅几欲呕血,不过是惦念着嘱托和那点微乎其微的可能,才如行尸走肉般活着。
温鹤绵眼眶热了下,心中不知名的情绪翻涌:“我知晓,我没有对你生气。”
“所以我说,你心软。”
谢琅低低说着,从后拥住了她。
温热的吐息萦绕在耳畔,温鹤绵恍然惊觉,自己居然已经在不知不觉中习惯这种温度了,甚至还有闲心想,谢琅撒谎了,肯定喝了不少酒,酒意似乎都快将她染醉了。
她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谢琅却好似彻底醉了,不管不顾、颠七倒八接着呢喃。
“是不是我对你做什么你都不会生气?”
“像小时候那样,继续疼疼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