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琅张张唇,忽然很想问她就不惦记着自己吗?
然后就听她继续说:“希望我不在的这些时日,陛下能够勤勉于政,改改自己的性子,变得沉稳些。你是帝王,不要轻易被人窥见喜怒,好好做个……明君。”
谢琅一愣,旋即道:“我等着太傅回来监督我。”
温鹤绵却只是笑笑:“知道了。时辰不早了,我先走了,陛下也回去吧。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在生死告别呢。”
谢琅板着一张脸:“不要说这种不吉利的话。”
温鹤绵从容一笑,往停在城门外的马车走去了。
上马车的瞬间,余光瞥见少年仍站在原地定定看着,她心头抖了抖,良久,颠簸渐起,才沉沉舒出口气来。
而城门那边,直到马车的影子彻底消失在视线里,谢琅才收回目光。
微风拂过,带着丝凉意。
他抬手在心口摁了下,压下方才萦绕的莫名情绪。
心想,一定要在温鹤绵回来之前解决好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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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紧迫,他们日夜不停,一路加急前往江淮地区。
随行的太医中有特意被谢琅叮嘱过,要随时注意温鹤绵身体状况的,不过连番赶路下来,大家都或多或少有点不适,反观温鹤绵,倒是精神好得很。
“温大人,前方便是益安府了,快将这布巾戴上吧。”
开口的是随行的吏部官员,叫李详,他在温鹤绵手下办过许久事,加上出身江淮一带,才被连同派来。
口罩的概念很早就有了,温鹤绵接过,把布巾戴在了脸上。
因为时疫的事情,最初出现病例的益安府一带被暂时封隔了起来,当地官员行动有力,避免了更大的灾祸发生。
从这一点来说,他们的行为值得赞扬。
守在路口的官兵借他们前来,赶忙离开了路障,带他们去见当地知府。
为了安抚百姓,当地知府不眠不休好几天,看上去精神不太好,幸而说话条理还算清晰:“温大人,下官已统一将感染时疫的百姓安排在大棚中,您看,可否现在派人前去查看?”
知府摸不清这位帝师是什么性格,说话上小心翼翼,生怕惹恼了对方。
“就现在,我和你们一起去看。”
耽搁越久,感染的人就越多,系统暂时被温鹤绵放在了马车中,她也准备去看看,到底为什么是她才能解决。
知府许是没想到她这么好说话,赶紧堆着笑点头:“好,温大人随我来吧。”
跟着温鹤绵去的还有太医们,各个严阵以待,面色看上去一片严肃。
江淮富庶,官府也有余钱,安置感染百姓的条件尚可,外围有官兵把守,除了时不时响起的咳嗽声和咕咚咕咚熬药的声音,安静到令人胆寒。
几日过去,现场情况比传到京城中的要更严重些,大棚中的味道并不是都好闻,隔着布巾也能窜入鼻腔。
知府示意药童掀开其中一人盖着的被子,只见那人不仅面色泛红,而且身上也长着些不明的斑点,整个人闭着眼睛发颤,瞧上去不太好。
知府道:“这些人最初只是高热咳嗽不止,近几日,身上就突然开始长斑点,并且咳嗽伴随血沫,发作极快,若不是用药吊着,恐怕早已一命呜呼。”
太医们看了这状况,也围在一起交头接耳,面色凝重商讨。
只有温鹤绵,她拧着眉在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