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去是不可能的,谢琅只好在安排上动手脚,将原本要去的太医又新增了几名,另外派遣吏部的一位官员随行,又添了许多护卫。
温鹤绵欲言又止。
不至于,真的不至于。
但她能感同身会谢琅的担忧,换个角度来说,明日出去的要是谢琅,她也会有同样的不放心。
事毕,谢琅疲惫地闭了下眼,提出自己的最后一个要求。
“太傅,今晚留在宫中吧,就当我为你践行。”
他们冷战僵持许久,还没来得及说开,时疫的事就接踵而至,没给人喘息的功夫。
眼下温鹤绵很快就要走,谢琅真的很舍不下。
说完,他又用那种期期艾艾的眼神望着温鹤绵。
温鹤绵眉心突突跳了两下:“眼神收起来,别撒娇。都这么大个人了,陛下,你也不嫌丢人么?”
有用就行,丢不丢人不重要。
温鹤绵叹气:“我留下来。派个人递信去王府,让青云准备好我需要的东西。”
人留下来目的就达到,谢琅满口答应:“好。”
明面上一切安排好了,谢琅还是非常不放心,晚间的时候非要拉着温鹤绵再度确认:“真的不会有事吗?……我有点后悔了。”
他声音越来越低,撇开目光不敢面对温鹤绵的眼神。
温鹤绵阴恻恻的:“是谁之前和我说不能朝令夕改的?”
谢琅拒绝面对事实:“反正不是我。”
温鹤绵无言以对。
她到底是稍微透露了些许:“江淮时疫,我或许有些头绪,虽不确定一定对,但不至于把自己栽进去。”
凭借她和系统多年的合作情,还是多少有点信誉的。
听出她语气中流露出的笃定,谢琅沉默了半晌,哑着声音:“太傅这么说,我相信你。倘若要出了事儿,我下次就再也不信了。”
他本来就一直都不想把温鹤绵置于危险的境地,这次是有她保证,他说不出拒绝的话。
平平安安也就罢了,要是真的出了事,谢琅想,他会疯的。
温鹤绵蓦然生出了股哄小孩的感觉:“我知晓了。也不用想的那么凝重,若时间合适,等我回来,还能和陛下一起吃顿年夜饭。”
谢琅:“嗯,我等着。”
两个人很平和的度过了晚饭光景。
时间很赶,谢琅下了旨,明日一早就加急出发,消过食后,早早便催着温鹤绵去休息。
温鹤绵有种回到以前的错觉。
她打了个哈欠,眉眼略微柔和:“陛下也早点歇息。”
殿中点了香,清淡味道很是宜人,关上门后,温鹤绵简单洗漱了番,熄了灯后就上床歇息了。
今日睡意好像来得格外快,但也许是因为心头想着事,夜半时分陷入了种混混沌沌的感觉,眼睛想要睁却睁不开。
恍惚之间,好像有什么触感轻轻从脸上划过,然后慢慢落至下巴,再到脖颈,珍重至极,也让人心惊至极。
她意识到,这好像不是在做梦。
在黑暗里,所有黏稠晦涩的情愫,都被发酵放大,最终只变成一个落在唇上的、清晰无比的亲吻,被撬开齿关,肆意掠夺了气息。
下巴上的力道有几分重,伴随着一道几不可闻的的叹息。
“温鹤绵,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