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那家伙在军中根基比我深,身边已经聚了三四十人了。”
夏玉坤也是夏家后辈之中英杰,修为是洞明中期,年不过二十出头,背后还有在军中的长辈。
夏玉坤与夏玉成都在争威远伯夏长林的荫封。
“为何要收拢?”张远将手中茶杯放在桌面上,开口问道。
这话让夏玉成愣住,看向张远。
也是,张远只是寻常皂衣卫,哪里明白世家子弟的做法。
他们身在世家,行事都是讲求以贵御贱,以上御下,身边收拢追随者,一呼百应,巩固权威和人脉。
那些参加整训的世家子弟也好,军中子弟也罢,等往后入军中掌权,就能用上。
“张兄弟,要成为上位者,就先要——”夏玉成觉得自己有必要为张远讲解如何成为一位上位者。
只是他的话没说完,张远已经抬手止住:“征伐之战短则十年,长则百年,你敢确定这八百整训新军,有几人活着归来?”
“你如今算计这些,倒不如好好操练,将所有军伍事情掌握清楚。”
张远双目之中透出深邃神光,手掌轻轻压在桌面上:“那等征战,可不是看谁最会弄权。”
“谁能活的久,谁最精于军伍,谁才能脱颖而出。”
夏玉成的眼中全是惊异,紧紧盯着张远。
张远面色平静:“初组之军,首重军功,收起那些手段,展现实打实的军伍本事,这才是王道。”
“又不是征伐之战尾期,各方收割争夺果实。”
房间之中,一时无言。
沉默许久,夏玉成方才低叹一声,摇摇头:“我错了。”
“若不是张兄弟你点醒,我这次恐怕真的要一败涂地。”
抬起头,他双目之中迸发神采:“我辈男儿,奉此大世,本就有机会在战场上建功立业,晋功获爵,何必非要盯着那区区荫封?”
“抛开此念,我夏玉成是郡府之中顶尖俊杰,武道谋略样样碾压同辈,背后又有家族支撑,怎不能有一番大业?”
说完这话,他仿佛心中通透起来,身上一股抑郁之气散去,眉梢都上扬几分。
如此豪气,身上烟尘也遮盖不住。
站起身,夏玉成向着张远拱手:“张兄弟,我这就回军营,以后苦练军伍,绝不沾染其他事情。”
“为何不沾染?”张远摆摆手,“我都知道要培养几个心腹兄弟,你在军中怎么能没有?”
“只是要找那等同样一心战场建功的,满心巴结营私的别要就成。”
夏玉成走的时候,冒着风雪,意气风发。
玉娘走到张远身边,轻轻握住他手臂。
“我家小郎出身寒微,但心中之气远不是他们能比。”
“他们世家子弟不过有个好家世,哪里比得上我家小郎?”
玉娘说这话的时候,眼中是带光的。
“恩,我还是得努力,让咱儿子往后有个好家世,不要如我们这般辛苦。”
张远说着,将玉娘打横抱起。
“先得有个儿子。”
……
静休两日,保元堂的医师赵慎温来给张远复诊。
不过今日他同来的,还有一位穿着青色布袍的三旬青年。
“张爷,这位是我师兄,药道修行比我厉害许多,让他给张爷瞧瞧?”
赵慎温笑着开口。
张远点头,抬手。
那三旬青年手指按在张远的手腕。
“仙道手段?”张远抬头,面色平静。
对面青年浑身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