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爸:“说不准,更何况已经立秋了~”
苏竹最后还是听话的带上了一身秋装和一件棉袄。
等到了时间是苏妈和苏兰去送的苏竹,离别情绪倒是不重了,但是苏兰还是一再嘱咐苏竹一定要按时回来。
“你要是错过了我的婚礼,我记恨你一辈子。”
“放心吧二姐,我就是去看看,待不了两三天。”
苏竹登上火车来到自己的座位旁,然后冲着窗外的苏竹和苏妈挥了挥手:“我到了地方给你们发电报。”
“控制字数别发太多了,让我们知道你平安就行。”苏妈强调。
“放心吧,我知道的。”
从京都到黑岗子村所在的瓦禾市需要十八个小时。
苏竹是早上坐的车,只吃了两顿饭。
主要是她这次拿的东西也挺多的,她想减少去厕所的次数。
每次去厕所的时候,她都会带上所有的行李,之前下乡的时候还有同为知青的各位一起看着,现在就她一个人,长了点社会经验的苏竹,可不敢将自己的行李随便交给其他人。
苏竹的力气大,这些行李对她来说不算什么,只是那些乘客就有够受罪的。
“没看到这里有人吗?”
“挤什么挤?!”
“靠,谁打我?”
苏竹现在的脸皮也挺厚的,只当做什么也没听到,加快速度移动。
一路上可以说是怨声载道呀。
不是所有人都能忍气吞声的,所以还是会有人就这一点来找苏竹的麻烦,然后教育教育她。
光是口头教育的话,苏竹倒是无所谓。
她态度十分好的听着别人批评或者是骂她,然后真挚地表达自己的歉意,但下次她还敢。
主要还是不敢将行李委托给他人照看。
但若是有人妄图动手……
也确实有这样的人。
可能他那人实在是忍受不了苏竹这样的行为了,也可能只是借口这件事情抒发自己心中的郁气。
当然更大的可能是想占苏竹的便宜。
主要是这个人长得流里流气的,伸出手来还想抓苏竹的衣领(胸口)。
经过几个月的训练,苏竹反应速度相当快,那人的手离的她胸口大概还有20厘米左右的距离的时候,她就一把攥住了他的手腕。
“你想干什么?耍流氓吗?”
“你、你别胡说八道。你长成这样,有什么值得我耍流氓的地方?”
这可就是睁着眼说瞎话了。
苏竹虽然才16岁,个头也不高,但整个人肉嘟嘟的,虽然胸部不算太大,但也有包子的大小,再加上皮肤白皙,虽然腰线不显,但整个人看上去还是很有丰满的味道。
苏竹也没有惯着他。
在这种人员复杂的车厢内,最好就是让所有人都见识到自己的不好惹。
她抓着男人手腕的手又用了一下力,男人立刻就嚎叫开来,整个脸胀的通红。
“放、放手!”
苏竹并没有说话。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求求你放开我吧。”
如果他不是边说边深处另一只手想打苏竹的话,就更好了。
周围竟然还有为这个男同志说话的,说他既然都已经知错了,苏竹就放过她吧,反正苏竹也没有什么损失之类的。
苏竹都快气笑了。
不过已经有人说要去找乘警了,苏竹也不想将这件事情闹大,毕竟她的身份摆在这里,若是有人知道她是名jūn_rén,她反而不占理了。
有些时候就是这样的。
身份给予她荣耀,也会给她以限制。
“下次小心点的时候,不是什么人你都可以惹的。”
此时的苏竹另一只手也钳住了男人想打她的那只胳膊。
她说完这番话之后,双手微微用力将男人往后推了推。
她自己感觉是微微用力,但实际上已经十分愤怒的她用的力气绝对不小,不仅男人倒了,连身后几个看热闹的人也跟着被推倒在地。
那几个被无辜带倒的人嘴里哎哟哎哟的叫着疼,时不时地还喃喃几句像是在骂苏竹,但没有人敢真正的大声说出来。
苏竹这招杀鸡儆猴,做的还不错。
至少看到眼前这幅景象的人,已经不敢再招惹苏竹了。
不过苏竹也知道自己上了两次厕所,确实是招乘客们烦了,所以在杀鸡过后,苏竹又从行李中掏出了一把糖,给了周围乘客一人一块。
“别给我添乱了,真是不好意思。”
苏竹只给了去厕所这一路的乘客一人一块。
虽然如此,也分出去了几十块糖是大手笔了。
有人觉得他的包裹里肯定还有别的好东西。
那些没有分到糖的也想占一占便宜。
口头讨要并没有得到苏竹的回答。
他们倒是想缠上苏竹,可是一想到刚才苏竹那一手,又有些胆怯。
不过不是所有人都会看脸色的,有些自认为强壮的大妈,还有一些不要脸的壮汉,则觉得刚才的男人被苏竹钳住是因为他太过瘦小力气不大。
这不有孩子没分到糖就在那里不依不饶上了。
撒泼打滚着想要吃糖。
一副不吃的糖就绝对不罢休的姿态,甚至还躺在地上来回摩擦。
跟孩子出来的是他的父母以及奶奶。
那奶奶一看就是一副不好相处的样子,颧骨很高,身材很壮实。
孩子的父母倒是要脸的,一人一只胳膊强硬的将孩子拉起来。
父亲甚至还生气了,扬言说他继续哭闹下去要打他了。
父母这样明事理,孩子绝对不可能被培养成这个样。
所以问题还出在奶奶身上。
一听说儿子要打宝贝孙子了,奶奶赶忙站出来抱住孙子:“他还是孩子,想吃糖哭闹一下怎么了?要怨就怨刚才分糖的小姑娘。既然都要分糖了,就做到每个人分一块。这个分了那个不分的反而让人心里膈应。”
“奶奶,奶奶,我要吃糖。”孙子依旧哭着,虽然是只打雷不下雨,但奶奶还是心疼不已。
“好,好,奶奶,这就给你要糖去。”
“妈,你这样做不太好……”媳妇儿也跟着劝。
但这位奶奶一看就不像是会听媳妇儿劝的人,当即就更愤怒了。
“不太好?不太什么好?你儿子都哭成这样了,你也不心疼?不跟你姓的你就不疼?怂了吧唧的,滚一边去。”
“娘,你不能这么惯着孩子。”她儿子也跟着这么说。
这位奶奶对她儿子的态度倒是好了一些,但是儿子说的话也是不听的。
“什么惯着不惯着的,孩子就是想吃块糖而已,这也和惯不惯扯上关系了?”
奶奶边说话边朝着苏竹的方向走。
苏竹刚把行李放回原位,正美滋滋的含着一块糖坐在座位上的时候,这大娘就凑了上来。
“丫头,你手上还有没有糖啊?我孙子实在太馋糖了,你看你能不能余出一块来?”
这话说的猛的一听倒像是人话。
“奶奶你是要买吗?可我这些糖还得留着送给亲戚。”
这奶奶一听说她有,脸就笑成了一朵花:“我不买我不买,你送给我一块让我孙子解解馋就行。”
苏竹微微挑眉,直接说道:“那不成我这糖都是花大价钱买来的,之前送出去是包含着我的歉意。这么贵重的东西,怎么能说送就送?您要是想买的话,这一块我倒是能拿出来,就算你两分钱好了。”
苏竹这些糖还都是奶糖,两分钱还算是便宜这位奶奶了。
但奶奶觉得这不是占便宜:“你这小姑娘怎么这么小气,不过是一块糖罢了。”
“你也说了,不过是一块糖罢了,我记得这车上有卖的,您跟乘务员买点呗。”
正说着,苏竹突然伸长了胳膊:“这位同志,同志你好。”
乘务员转头看了过来。
苏竹连忙说道:“你好同志,车上有卖糖果的吗?这位奶奶想给孙子买点糖果。”
乘务员刚才虽然没注意到这边的情况,但是一听苏竹这话,就大概能猜到这里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也不喜欢这种爱占便宜的人,所以不介意给苏竹一个面子:“车上没有卖糖果的,不过恰巧我在临市买了一斤糖果拿到车上,您要是想要的话,我可以给您半斤,也就几块钱的事儿。”
这奶奶敢跟苏竹大小声,却不敢招惹乘务员,当即就表示就是孩子馋了,想吃一块解解馋。
可无论是乘务员还是苏竹,都不接她这话。
弄得这奶奶觉得很尴尬,周围人似乎都在看她笑话。
她从鼻子里喷出一口气,骂骂咧咧的往回走。
在半途的时候还朝地上吐了口唾沫,正好唾沫粘到了其中一个男人鞋上。
男人也是个不依不饶的,更何况这些还是他媳妇新做的。
所以奶奶出来这一趟,不仅没有被孙子要到糖,还赔了一个陌生男人几毛钱。
真是得不偿失啊。
不过从这件事过后,剩下的时间苏竹就再也没有遇到奇葩的事情。
下车的时候,背着两个大包的宿主伸了一个懒腰。
她到达瓦禾市的时候是凌晨,再过几个小时,天就亮了。
比较幸运的是从瓦禾市到园子县的车凌晨4:30就发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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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苏竹没等多长时间就坐上了前往园子县的车。
这个时间段坐车的人也有不少,但至少有座位坐。
坐在苏竹旁边的是一个40岁的妇女。
她看苏竹年轻,气质又不同寻常,还拿着大包小包的就以为她是下乡的知青。
“你这是刚下乡啊,还是请假回家休息了?”
其实妇女更倾向于她这是刚下乡。
虽然没有在车上看到疑似于这位女同志同伴的存在,但是一个人下乡也并不是一件奇怪的事情。
也许轮到园子县的知青,就恰巧只有这单独的一位。
主要是因为现在的时间地里很忙,知青想要请假并不是一件很轻松的事情。
更何况苏竹白白嫩嫩的,实在是不像下乡过一段时间的。
苏竹冲着妇女笑了笑,脸颊的肉显得更饱满白嫩了:“婶子,我不是下乡知青,我是来看自家亲戚的。”
婶子快被她的笑给萌化了。
“你来看亲戚的?你亲戚在园子县吗?”
“是园子县的黑岗子村。”
这婶子一脸惊喜:“这不就巧了吗?我就是黑岗子村的。”
“真的?”苏竹也很高兴,“我刚才还在愁,到了园子县之后怎么去黑岗子村呢?”
“跟着婶子就好了,你也是运气好坐上了这班最早的车,到县里之后不到8点,正好8:30左右有去黑岗子村的驴车。”
“那真是太好了。”
“之前没见过你啊,你亲戚是黑岗子村的……”
“我是去看我堂姑的,我堂姑是外嫁过来的,叫做苏燕儿。”
“苏燕儿?”婶子的脸色变了一瞬。
“婶子是我堂姑吧?”
苏竹问的这就是废话,一个村里还能有多少人?
当然是认识了,就算不认识多少也是听过的。
“认识倒是认识。你怎么想着来看她了?”
苏竹在车上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说辞:“当年堂姑非得嫁给外乡人,我三爷爷三奶奶其实不乐意的,所以这么多年才没和她联系,但是终究是血脉亲人,而且堂姑当年在家里也挺受宠的,我爸妈堂姑的关系还不错,堂姑小的时候又特别喜欢我姐。
最近我姐要结婚了,爸妈他们就想问问我姑有没有时间来参加我姐的婚礼。
三爷爷三奶奶知道了之后,就委托我一块来探望探望堂姑,看看她现在什么情况。”
最后这段话,苏竹可没有撒谎。
她要来黑岗子村的时候,还专门往老家打过电话,询问三爷爷三奶奶有什么话要和堂姑说的。
这么多年过去了,三爷爷和三奶奶即使有再大的气也都消了。
自然也是很挂念自己这个小女儿的。
就嘱咐苏竹帮忙看看堂姑过得怎么样。
顺便再问问她是不是还在生家里的气,为什么家里之前给她写的信都没有回过?
大概是母女心连心吧。
三奶奶最后还单独和苏竹说,如果你堂姑过得不好的话,就让她离婚回家,家里还有留着她的房间。
三奶奶和三爷爷生了不少孩子。
孩子都挺有出息的,几个男娃在30来岁都盖了自己的屋子,所以三爷爷和三奶奶干脆就分了家,他们自己住老屋。
儿子们每月给他们点儿钱和票,按年给粮食。
时不时的过来看望他们一下。
反正现在三爷爷和三奶奶还能动弹,日子倒是过得还不错。
所以三奶奶说出这番话也是心里有底气的。
苏竹看婶子这个表情,心里就猜测着她堂姑在黑岗子村的生活是不是不太好?
婶子欲言又止。
苏竹直接说道:“婶子你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吧,我不会和别人说是你告诉我的。”
婶子叹了一口气:“既然你看出来了,那我就直话直说了。你堂姑啊,这些年在黑岗子村过得并不好。”
虽然在苏竹小的时候,堂姑企图强抢兔子而欺负过苏竹。
但她是个标准欺软怕硬的人。
刚来黑岗子村的时候,她婆家人对她倒是还过得去。
但是有人的地方就有矛盾。
她嫁的人家也有三个儿子,前头两个都已经结婚了,那两个嫂子心眼可不少。
所以堂姑刚来就几乎包揽了家里的大小家务活。
不过刚结婚嘛,堂姑男人对她还是有新鲜感的。
所以白天的时候再累,夫妻两人的生活还算甜蜜,也许晚上独自在房间内的时候还畅想过未来。
可是后来堂姑连生两个女孩,家里的婆婆就有些不乐意了。
他们家男人辛辛苦苦挣来的粮食可不是喂给没用的东西的。
“你堂姑的丈夫啊叫刘大毛子,之前对你堂姑啊,非打即骂的,这刘大毛子啊,在种地方面不行,老是偷懒,一年也挣不了多少工分。所以你堂姑在家里的生活就更困难了,常年吃不饱啊。”
“我还记得你堂姑刚来我们黑岗子村的时候,那长得叫一个有福气啊,又白又胖的。你现在再去看你堂哥,又干又瘦。在黑岗子村待了近10年,老了可不止10岁。”
而这婶子之所以和苏竹说这些,是因为在前年的时候,刘大毛子就已经和苏竹的堂姑离婚了。
说离婚其实也不对,毕竟当年他们没有领证。
“刘大毛子不知道从哪里勾搭了一个小姑娘,你堂姑还在刘家呢,他就把小姑娘带回家了,而且领了证。搞得你堂姑身份不伦不类的。”
苏竹气的不行。
虽然她对堂姑的记忆就只有她抢自己兔子的时候了。
但苏竹这个人是护短的。
她不允许自家人被这么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