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说两个大男人半夜相会,是否会被人怀疑有断袖之癖。
单就夜闯宫禁这一条,那可就是图谋不轨、欺君犯上、诛灭九族的大罪啊!
崔呈秀越想越害怕,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他战战兢兢地回答道:“陛下……陛下这三下敲打,微臣实在不知其意。还望陛下明示。”
崇祯皇帝看着崔呈秀惊恐的样子,忍不住又是一阵大笑。
崔呈秀抬头,脸上露出一副无辜的神情,同时眼中还流露出一丝对崇祯的孺慕眷恋之意。
崇祯被他这样看着,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恶寒,但并没有继续打趣他。
"好了,崔爱卿起身吧。日后对于一些事情不必过度解读,在朕看来,这位城管队员只是做了一些分内之事罢了。"
"遵命,陛下。"正当君臣二人交谈之时,甲字号街上那些被强拆的商铺中,终于出现了一个难缠的角色。
"大胆!你们这些下九流的胥吏杂役,竟敢动当朝国丈爷的产业!
少拿这一套吓唬我们,我们可不吃这一套!
告诉你们,就算是皇帝老儿亲临此地,也要对我们酒楼客客气气的。
哼,一群阉人而已,又不是宫廷里的中官太监,有什么好嚣张的?
还敢强拆?
你们拆一块砖,就得用你们全家人的性命来赔偿……"
在距离十丈远的一家酒楼之中,忽然传来中年男子的怒斥之声。
尽管其他人相隔甚远无法听清具体内容,但仍然能捕捉到一些关键词,如“皇帝”和“国丈爷”等敏感词汇。
原本欢乐祥和的君臣氛围眨眼间变得冷若冰霜、死气沉沉。
毫无疑问,在当朝政坛敢于自称国丈爷的唯有一人,此人便是现任五城兵马司指挥使——当今皇后的生父周奎。
不仅如此,崇祯帝的听力超乎寻常敏锐异常,别人听不全,他即便身在远处,也将那酒楼中的责骂之词听得一清二楚。
崇祯心中暗自咒骂道:“怎么会如此凑巧,偏偏碰上这不省事的岳父大人。
真可谓有怎样的主人便有怎样的仆人。
这该死的酒楼掌柜,竟然如此大胆,竟敢断言我这位堂堂天子驾临此楼亦要对他客客气气。
还有那身为五城兵马司指挥使的周奎,哪怕只是个有名无实的虚职,难道他会不晓得今日联合执法之事?”
自己身为堂堂一国之君,就端坐在棋盘街正中间,而且并未微服出巡,那个不知死活的酒楼掌柜必然知晓皇帝近在咫尺,竟然还如此肆无忌惮、有恃无恐!
毫无疑问,他定是得到了其主子周奎的授意。
这周奎的女儿周皇后怀上龙种后,这个老家伙愈发得意忘形起来,料定崇祯皇帝不会因区区小事而降罪于他。
事实上,自己之前已警告过周奎一回,但这老家伙着实为老不尊,倚仗他作为自己唯一正统长辈的身份,整日不安分守己,净给自己找麻烦。
正所谓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啊!
崇祯的面庞上瞬间闪过一抹凌厉之色。“魏忠贤,滚过来见朕!”
崇祯转头向后,低声怒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