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如今尔等二人蛊惑同僚士卒发动兵变,以下犯上、作乱犯纪,依律法本官即便将你们处以极刑也并非过分。”
袁崇焕稳稳地坐在营帐内的帅椅之上,宛如泰山一般安然自若。
他置身于这群情绪激动、犹如被点燃的干柴般即将爆发的乱军之中,却面不改色,语气平静地说出这一番话。
然而话音未落,他便突然话锋一转,紧接着道:“谢尚政!立刻将此二獠正法示众,以儆效尤!”
此时,一旁站立的谢尚政心领神会,迅速抽出腰间锋利无比的雁翎刀。
刹那间,寒光四射,令人胆寒。眼见此情此景,帐内那五十六名低级军官皆惊恐万分,无人再敢有丝毫忤逆之意,更不敢挺直脖颈与袁崇焕对抗。
正当杨正朝和张思顺二人认为自己此番定然难逃一死之际,袁崇焕竟又不紧不慢地飘出了几句话来。
“幸运的是,本官来得正是时候!你们这群当兵的家伙们总算还懂得“敬畏”二字如何书写,也都愿意给本官留些面子。
既然如此,今日之事,本官便在此广武营内做个了结,绝不会外传。
杨正朝、张思顺啊,你们二人尚未酿成大祸,尚有转圈的余地。
唉,要是本官不知道,你二人今天就敢率领着十三营的士兵直接冲撞巡抚衙门和总兵衙门,口口声声只要军饷而不愿上前线锦州白白送命。
若是让你们这些丘八得了势,怕是天王老子来了也制不住你们。不能得到令你们满意的答复,下一步恐怕就要将本官五花大绑起来,让本官丢尽脸面,断送掉本官的大好前程吧!”
“小的们不敢。”
“哼,那是本官现在在这里,你们不敢。倘若本官来晚了,被你们披甲执锐堵在了巡抚衙门,就是另一番景象了。
到时候群情激昂,箭在弦上,就由不得你俩了。
念在你俩都是有功之臣,这次未遂兵变事件,你俩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等本官说完话,你俩去帐外自领二十军棍,到锦州何可纲处听调用,选为先锋,戴罪立功。
你二人可愿意?”
杨正朝与张思顺历经九死一生,此刻自然是万分乐意听从安排,连连磕头谢恩。
袁崇焕挥手呵斥,将二人驱离一旁,然后专注地安抚起其他尚存恐惧之心的。实际上,袁崇焕此番举动原本就怀有此意。
今日清晨时分,当袁崇焕于府邸衙门听闻竟有两位把总,暗中勾结士卒制造事端时,起初并未将其放在心上。
然而,随着消息不断传来,得知他俩已在广武营聚集了多达五十余位把总、备御后,他方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待弄清楚此次事件主要由客兵挑起,而以祖大乐为首的祖营并未卷入其中时,袁崇焕不禁露出笑容。这不正是上天赐予的良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