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爷是爱民如子的圣人,定不忍看到眼前这一幕。
孙参将,告诉你的手下,下手轻点。
只管驱离,不准肆意践踏抽打。
都是我大明的百姓,打伤了哪个,都是我大明的损失。
还有你说那范家等八大家都集齐了,那不是正好一网打尽嘛。”
孙显祖听了,脸色有点错愕。
他没想到一向冷酷无情的东厂厂公,会说出这么有人情味的话。
真是有什么样的天子,就会有什么样的厂卫。
以前的皇帝漠视百姓愚民,厂卫也是这样。
现在的皇帝变了,厂卫也就跟着变了。
这里说的不是表面功夫,而是身体力行的真功夫。
只是魏忠贤这好人做得太过突兀。
显得孙显祖自己这个地主,多么苛待百姓似的。
孙显祖连忙答应道。
“喏。”
一番鸡飞狗跳的闹腾后,民间神权脆败于世俗皇权。
那尊圣母神像,被委屈巴巴地请到了一处茶楼门前。
乡绅耆老带着百姓们,跪在道路两边,恭送钦差队伍通过。
时间紧凑,实在没有净鞭开道,黄土铺路。
魏忠贤一马当先,骑着马缓步而行,两旁百姓在他眼里如蝼蚁。
在经过圣母神像的时候,
他不经意也是不自主地看了,圣母神像一眼。
就是一眼,魏忠贤愣住了。
那圣母神像丰润端庄的神态,特别像他的一个故人。
哪个故人?
还有哪个故人,像圣母?
只有那艳绝一时的原奉圣夫人客巴巴。
昔人已逝,两者同为罪人,一生一死。
何为缘故?
无非我魏忠贤更有价值。
魏忠贤于是多看了两眼神像,眼神中满是怀念和不舍。
他似乎忘了当初在西苑面圣的时候,他是怎么绝情对待旧情人的。
魏忠贤也随即注意到了神像下方,那些衣着光鲜亮丽的乡绅耆老。
“孙参将。”
魏忠贤停下马来,用马鞭指着那些执事者。
“末将在。”
“这些人中可有范家的同党?”
此话一出,满街骚动,真是一群吃瓜群众,转眼就成了大西瓜。
孙参将慌忙上前解释。
“厂公大人放心,末将早已经甄别过了,漫说是没有范家同党。
这些执事者里面,连一个山西人也没有。
独石口又不是他晋商一家的天下,这些执事者是冀商和京城过来的客商。”
“哦,那就好,那就好。
孙参将有心了。”
一场虚惊之后,队伍继续前进,留下百姓继续吹打祭祀。
……
晋祠后面一条街道上。
王登库离开范家十几丈的距离,就开始骂娘。
“范家老不死的玩意,跟老子摆什么迷魂阵?
都这个时候了,还装死。
什么玩意,范老狗不得好死。
要不是让你这老狗,先傍上了大汗。
老子用得着这么低声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