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急着回答师傅的话。
而是继续拿着烧火棍给师傅,乖乖点好旱烟锅。
旱烟难点,又怕烧糊了,陈二狗使出了十二万分的小心,这才让旱烟锅露出了或明或暗的火星。
等到师傅美美地吸上一口旱烟,从鼻腔里喷出呛人的烟雾后。
陈二狗才小心翼翼的答话。
“还是师傅厉害,徒弟想什么,您都知道。
师傅,既然您老什么都知道,那年底您就给曹东家说一声。
让俺继续跟着您老在店铺里打杂吧。
您老的手艺,俺一辈子也学不完,就想跟着您老……”
“那就跟着老子吧,只不过还是学徒待遇。”
陈掌柜蔫吧的一句话,一下子就戳到了陈二狗的肺管子上。
陈二狗张口结舌,说不上话来。
三年都没钱挣了,要是还继续干学徒,陈二狗感觉自己要一辈子打光棍了。
前阵子介休老家那边,老爹托人给他捎信,就等着他寄钱粮来,好给他说一房媳妇。
“嘿嘿嘿,看你小子那孬样。
师傅还能忘了你的好,根本不用你这么显眼包。
师傅只问你一句话,你信师傅不?”
“瞧师傅您说的什么话?
您就是俺的再生父母,俺不信父母的话,也不能不信您的话。”
“好小子,师傅就知道没白疼你。
那你就听师傅的,这回去外面闯一闯,当个大把头回来。”
“师傅,这是为何?
俺听人家说,还是当个账房伙计,守着店铺更安逸。
去商队里当把头,虽然说挣得多,可是风险也大。
一路上走个一千多里路,沙漠戈壁还有强盗,还有那些杀良冒功的边军,哪个不是要丢人命的?
再说商队出去一趟就是四个月,甚至半年。
您老也知道,俺爹俺娘还在给俺张罗媳妇呢······”
“驴日的玩意,就是没出息,天天就想着女人。”
陈掌柜一听徒弟那么恋家恋女人,看着就是没出息的样。
他就气不打一处来,狠狠一脚就踢了过去。
这回陈二狗知道躲了,也轻巧地躲开了。
他知道师傅也是让他躲的。
师傅的窝心脚是有名的黑,没轻没重的。
真挨瓷实了,估计他得在炕上躺个十天半月的。
“师傅这是为你好,你知道最近师傅天天通宵达旦在忙什么吗?”
“不知道啊,师傅。
就看您老人家天天忙得脚不沾地。
徒弟想上前搭把手,您老人家却让俺滚一边去。”
陈二狗说起这事来,就是一脸委屈。
“嘿嘿,你就听师傅的吧,到时候东家问你,你就说去外面商队当个把头。
绝对没亏吃,放心,师傅吃的盐比你吃的饭都多。
回头师傅就给曹东家提一句,把你安到新的商队里,往北边趟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