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正化等了半天,茶水都喝了两盏了,那边蜀王还没有一点动静。
他仔细瞅了瞅,还没回过神来的蜀王朱至澍。
心中甚是不耐,莫不是这家伙在给自己装傻充愣,打算拖字诀蒙混过关。
哼,就算今天你蜀王府是块顽石,杂家也要榨出二两油来。
方正化开口道。
“蜀王殿下,您就别愣着了,这样让杂家很难做啊。
皇爷的圣谕,杂家早就已经给您宣读明白了。
可是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地方?
您问就是,杂家不嫌烦。
杂家不妨再给您说一遍。
若是您都听清楚了,也明白了皇爷的意思。
还请早做决断。
杂家还等着军饷,带着白杆兵回京复命呢。
蜀王殿下,杂家奉劝您一句,看清形势,莫要自误。”
此时朱至澍的魂儿,一直飘在房梁上,也不知道自己在何方?
被方正化阴恻的话语,瞬间拉回到躯壳里,这才算是回过神来。
朱至澎赶紧站起来,给方正化拱手,语带哽咽道。
“这位方公公,这位天使。
小王,小王······”
朱至澍实在是没经历过这样的场面。
往上数他家十二代先王祖宗们,也是没有经过他这一遭的。
想一想,这都是啥玩意啊?
俺家历代蜀王府都是属貔貅的,只进不出,凭本事挣钱养家。
什么时候被真龙,堵上门来要钱要粮?
富有四海的天子本家,竟然舍得放下架子,找自己这个偏居西南的蜀王化缘?
简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这边朱至澍“小王,小王”的说不出来下一句。
那边台下突然冒出来一个蜀王府的忠臣义士。
蜀王府长史刘之温,站在台下,手指方正化,厉声喝道。
“荒谬至极,可笑至极。
大明立国两百六十余年,这简直是骇人听闻的笑话。
吾只闻天子逢年过节,赏赐各地藩王礼物田地。
不曾听闻有天子派宦官,去藩王处索要财物的事情。
大明十六位皇帝,从未有过此等悖逆伦常的行径。
历代先皇对待宗室亲王郡王以下,都是恩沃有加,妥帖至极。
唯恐伤了宗室亲情,惹得天下非议。
尔等阉宦,肯定是矫传圣谕,肆意捏造圣上意愿,意图离间圣上和蜀王府的亲情关系。
圣上绝不会做出这种违逆纲常,违背祖制的混账事情来。
肯定是贱人作祟,蒙蔽圣听。
在吾看来,尔等就是一群被利欲熏心,胆大包天的小人,乱臣贼子。
简直是把欺君视若无物,尔等如今冲撞王驾,言语威胁辱及·····”
方正化听了一会刘之温的话,见这厮实在说不出什么新意来,竟是些乱七八糟的恐吓之语。
他用细长的手指掏了掏耳朵,轻声细语地告诉后面的秦翼明。
“秦将军,这厮就劳烦你了。”
“喏。”
秦翼明身披甲胄,躬身领命之间,尽是金属锵然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