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热脸贴了冷屁股,你我爷俩在京城无事可干,空坐蜡。
那咱爷俩瞬间就成了,京城士大夫们的笑话。
你爹今年也六十有余了,这张老脸,可真就丢尽了。”
杨嗣昌无可奈何,一脸苦笑,说道。
“那爹,以您老之见,现在该怎么办?”
杨鹤并不急着回答儿子的话,而是端起茶杯小口啜饮,他有意磨砺儿子性子。
自己就这一个孤子,还很有出息,杨鹤无时无刻不想多教他一下,做官做人的道理。
可是儿子是个比他还精明百倍的人物,他的拿腔作势,故作深沉,在儿子杨嗣昌看来,显得特别幼稚。
无奈这是父为子纲的时代,杨嗣昌是龙是虎,在他父亲面前也不能嘚瑟。
父子俩沉默了半晌,等着杨鹤喝完这杯茶,随着茶叶沫子,慢条斯理吐出来一个字。
“等。”
果然不出所料,杨嗣昌心里哀叹。
也不知道父亲大人,将来会不会给自己拉后腿,这样老庄无为的思想,到底是跟谁学的?
难道就以为此处是楚地,无师自通。
那就等呗。
杨嗣昌又不能和父亲分道扬镳,离家出走,自己一个人上京城。
只是这一等,又不知要空耗多少岁月年华?
杨嗣昌走出屋子,来到院子里,抬头眺望北方。
新君登基,锐意进取,破格简拔人才,这是真正鲤鱼跃龙门的机会。
他自问不比圣旨中任何一个人物差,缺的只是机遇。
希望崇祯皇帝能够尽快想起他爹,这个正四品的右佥都御史。
想着他爹,就能想起他。
他和他爹杨鹤可是天启朝,有名的父子档。
天启皇帝当年,用起来那是相当顺手。
真要给他父子俩机会,不比严嵩严世蕃父子俩干得差。
呸呸呸,这是什么比喻手法?
……
其实时间往前拨动几天。
在这道中旨转到内阁时,就已经是一石激起千层浪。
先不论洪陈卢孙四人,为何人也?
一个个,朝中大佬就算有所耳闻,也就是有所耳闻,没有什么特别出彩的地方。
单单是中旨里,为他们就任巡抚加码的权柄。
就简直堪比唐朝节度使,汉朝的州牧。
这是要开历史的倒车吗?
自宋以来,强调的的是以文御武,强干弱支。
三权分立,即军权财权政权要分立,打仗可以输,中央乃至地方上必须要三权分立。
明朝应该是政权,军权和司法权的三权分立,反应到省上,就是布政使司,都指挥使司和按察使司。
这一套成熟的政体运行体制,已经持续了两百六十多年,不能说毫无纰漏,也是安稳运行。
如今崇祯皇帝,这是要干什么?
培养大明的掘墓人吗?
再则朝堂之上,历来讲究的就是论资排辈,大家都在苦哈哈地熬资历。
这猛不丁的,有四个人像是插队一样,就是插队,堂而皇之的插队。
洪陈卢孙四人,就只因为简在帝心,简简单单就走上了,文臣梦寐以求的人生巅峰。
这是最大的不公平。
皇帝陛下将来如何服众,文臣集团如何安抚,这都是崇祯皇帝以后绕不开的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