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阳王姜全红着眼眶,一脸悲戚,冲着武安郡的方向哭了一回。
淮阳王的几个儿子,都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噩耗惊住了……或者说是被吓住了,个个面色难看,直至赵公公扬长而去,还回不过神来。
淮阳王长子失魂落魄,喃喃低语:“怎么就遇了盗匪!怎么会这么巧!”
年纪最小的兄弟,冷不丁地冒出了一句:“怪不得当日父王不肯离开京城,如果我们执意要走,是不是也到不了淮阳郡就遇了盗匪?”
淮阳王疾声厉色:“混账!给我闭嘴!无凭无据,全凭猜测便胡说八道!这话要是传出去,就是取死之道!”
“谁不想活命,自己去找根绳子,或是拿把匕首了结自己。别连累了旁人。”
儿子们立刻就都住嘴了。
不过,现在他们已经都能理解父王当日一系列举动的苦心了。
虽然家业被抄没了八成,好歹还留了两成下来。马耀宗回京的时候,已将两成的金银财物送来了淮阳王府。只要他们安分守己,这笔银钱足够他们衣食无忧地活一辈子了。
和惨死的武安郡王父子一比,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出嫁的淮阳县主,当天下午就回了娘家。
淮阳县主又是红着眼睛来的,在来之前就哭过了一场。在见了父兄之后,淮阳县主哽咽着说道:“亏得当日父亲坚持留在京城,要是离了京城,怕是还没回到淮阳郡,半路就要遭‘盗匪’了。”
淮阳王笑着安慰女儿:“可见为父还有些眼光和运道。”
顿了顿又嘱咐道:“你进宫给太皇太后娘娘请安的时候,不要说这些。太皇太后娘娘年岁大了,不乐意听生死这等事。”
要在京城苟活,得靠天子庇护,也得他们父子知情识趣。
淮阴县主点头应下。
……
当晚,王瑾回府后,王丞相立刻打发人来叫他。
王瑾心中有数,待随从都退下后,没等王丞相张口,便道:“我虽在宫中,对武安郡王遇害一事也不清楚。只知道武安郡王是被一群来路不明的盗匪害死的。”
王丞相冷笑了一声:“好一个来路不明。太皇太后真当朝臣们都是聋子瞎子不成!”
王瑾闭口不语。
王丞相整日在床榻上养伤,不能上朝,对朝堂形势依旧了然于心:“要说皇上,既放武安郡王离去,便没有灭口的意思。这件事,定是太皇太后出的手。”
“这个老虔婆!私底下不知养了多少暗卫死士。上一回皇陵刺杀平安一案,就是老虔婆的手笔,将淮阳王和武安郡王都拖进了泥沼里。结果白白为新帝铺了路,心里不知何等懊恼悔恨。”
“淮阳王是个聪明人,不肯离京,厚着脸皮赖在京城。还哀求天子派了一队御前侍卫。”
“太皇太后不便对淮阳王动手,这一腔邪火闷气,可不就都冲着武安郡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