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瑾瑜在心里嘀咕一句,面上继续忍耐顺从:“知道了。”
陈县令咳嗽一声,以目光拦下姚氏的絮叨不休,然后笑着对女儿说道:“你自小和郡主就是玩伴,私下里随意亲昵,喊一声韶华妹妹无妨,在人前不可唐突,要尊称郡主。”
陈瑾瑜笑容明媚轻快:“爹,我知道啦!”
陈县令又笑道:“还有,在郡主身边见到什么听到什么,都不可随意透露。便是你祖父问起,不该说的也不能说。”
陈瑾瑜点点头,很有求知欲地追问:“什么事该说,什么又是不该说的呢?”
陈县令瞥女儿一眼:“如果你不明白其中分寸,就记住一句,万言不如一默。”
也就是说,什么都不说就对了。
陈瑾瑜心领神会,郑重应下。
陈县令见女儿这般伶俐,心里颇为欣慰。论天资,陈瑾瑜其实比兄长还强三分。这么聪慧的女儿,被囿于内宅,委实可惜。
郡主这般赏识抬举,自然不能错过。郡主是姑娘家,身边都是男子,颇有些不便。说不定,女儿到郡主身边当差,将来前程比儿子还要强一些……
这些盘算就别说出口了。免得妻子抹泪絮叨。
fù_nǚ两个对视一眼,心有灵犀,不必细言。
姚氏还以为女儿只出门两个月,压根不知陈瑾瑜打定主意走了就不回来,絮叨了一番,到底没法子更改,心里怏怏不乐。
陈卓很快知道此事,心中了然,一笑置之。
……
姜韶华年少力盛,精力充沛,在县衙安顿之后,隔日就去了铁矿。
陈卓父子一并陪同,陈瑾瑜也堂而皇之地跟着一同去了。
县衙里呼啦啦走了一大群人,只剩下奋力读书备考秋闱的陈浩然和姚氏。
姚氏心里郁郁,送一壶茶进书房,然后开始念叨。诸如“姑娘家抛头露面于礼不合”,“都是你祖母祖父太过娇纵你妹妹”之类,话里话外还有些埋怨郡主多事的意思。
陈浩然翻了个白眼,将书放下:“娘,你怎么不当着郡主的面说这些?”
姚氏被噎得直瞪眼:“我……那是郡主,我哪里敢说。”
“这不就是了。”陈浩然摊摊手:“妹妹都随郡主去铁矿了,过几日还要随郡主去叶县巡查,都成定局的事,说了没用,何必再说。”
姚氏气地,伸手拍了儿子一巴掌:“成天就会气我。”
“郡主去巡铁矿,你不跟着去露露脸,倒让瑾瑜抢了先。瑾瑜是个姑娘家,以后要嫁人生子。她抛头露面没什么好处,你可是要科考做官的。应该是你多露露脸才对。”
陈浩然看糊涂的亲娘一眼:“我现在是个秀才,总得考中秋闱再谋前程。现在巴巴地跑郡主面前露什么脸。”
“还有,娘总说什么男女有别。我要是妹妹,我也不爱听,偏心眼。”
姚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