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里的布运到红旗屯队部,却没发下来反而进了供销社。
当时的知青队长去问,佟全良说屯里在找人印屯用布票。
布票会发到每个知青的手里,知青们需要的时候就可以去供销社买。
可后来布票印出来了,知青们却一直领不到。
事情一拖就到了过年的前期。
知青们忽然收到消息,有村民拿着布票去供销社买他们定额的布,这才引发了冲突。
柳锦堂是个嘴巴皮子利索的,拿票买布的村民讲不过他,就给他来了一记狠的。
那张布票如今就在张宏城的桌子上。
那个叫佟海生的村民一口咬定布票是自己捡的,队部的决定是让他做了个不痛不痒的检讨,又赔了三十斤粮食。
可更让人上头的事又发生了。
前任知青队长刚调走,村里的老会计喝酒把自己给喝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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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佟全良和许长顺一查账,竟然“发现”老会计已经把所有的布票都发给了知青点。
老会计无儿无女,了无牵挂,这些布票的去向成了悬案。
可佟全良的意思很明确,他只认账本。
那就是布票已经发给了知青们,哪怕他们去县里告都没用。
去县里跑几回,路上的嚼用都能心疼死这帮知青。
生生把知青们的火气都逼到了爆炸的边缘。
这些布票其实早被佟全良和许长顺许给了同族的村民。
往他们家里走得勤的,多少都分了几尺票。
只是知青们时不时的就会去供销社盘货,所以供销社那边一时还不敢把布卖给手里有票的村民。
事情就这么僵住了。
在于楷的回忆录里,最后低头的还是他们这些知青,因为开春的种子和口粮都被人拿捏着。
张宏城笑着弹了弹手里的屯印布票,漫不经心的把它塞进了老信封里。
地方上的票他不敢随便印,但这种猫腻十足的票,他不多印几张可就对不起自己了。
布票寄走后的第二天一大早。
队部来人说让张宏城明天去公社开会,主任佟全良和大队长许长顺都会去。
这是公社的例会,张宏城这个治安特派员属于可去可不去的范畴。
他转转眼珠子说自己这几天不舒服,下次再去。
队部的人刚走,之前主动讨过没趣的男知青冲了进来。
“队长,有卡车过来了!”
这货叫薛展鸿,是个有贼心没贼胆的野心家(这货自己在回忆录的自诩标注)。
张宏城带着人迎出知青点,正好看到简勇从副驾驶跳下来,哈哈大笑着抱住了他。
“我托你办的事呢?”
简勇眨眨眼,拍了拍胸脯。
“我办事,你还不放心!”
何东红的卡车上,不光装了些粮食,还有五连长送给张宏城的一张行军床和简勇特意收来的“破烂”。
破破烂烂的小半张拖网。
这是黑龙江边上国营渔场淘汰下来,彻底没有了修补余地的东西。
但就算是这东西,也是靠严连长走关系才搞到的。
交上去的申请说是五连改善生活打鱼用,可还没到手就“转借”给了红旗知青点。
湿地里别的不多,就水塘水洼鱼虾超级多!
拖网又重网眼又大,其实并不是很好的小型捕鱼工具,但张宏城却另有用法。
张宏城在办公室里招待了何东红和简勇两人。
酒是简勇带来的,张宏城就出了点鱼虾(知青们用线和蚯蚓在水洼里钓的)和米饭。
菜是一个叫桑春红的女知青做的,一手淮扬味道很有特色。
酒醉晨起,张宏城一模行军床枕头下面。
鼓鼓囊囊的老信封刚入手,他嘿嘿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