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阳村的妇女主任孙桂花上前把楚描红替换了下来。
她知道楚描红更好的岗位不是在这里码石头,而是去医务帐篷。
关于楚描红会医术的事,随着她的身份转变也被方春苗和伍建磊传了出来。
楚描红没有客气,她知道自己最大的优势是什么,扭头就去了医务帐篷。
正好几个女知青正不知所措的看着一名被砸到脚的村民,白肉翻开的伤口让她们手足无措。
楚描红去里间迅速换了身干净衣服(空间里的),又用酒精清理了一下双手,马上接手了伤者。
张宏城再次跟着人群冲上了大坝,把另一批人换了下来。
虽然大雨已经变成了中雨,但河面上涨的速度仍然超过了坝体增高的速度。
一片浮冰狠狠的给了坝体一下,然后弹开,所有人都觉得脚下震动了一下。
没过一分钟,坝体下方忽然有人大喊起来。
“出现管涌了~!!!”
坝上的人回头看去。
刚刚在下头棚子里休息的人如同触电一般跳起来,抱起身边的麻袋和石头就往一处在咕咕冒泡的地面冲。
那里忽然塌陷了一片,形成了一个小水洼。
管涌大多数是因为靠近河道的坝体下方出现裂缝,导致河水涌入大坝外侧,这是所有抗洪人最不愿意看到的情况。
因为管涌缝隙里流动的水流会加剧大坝的倒塌!
此刻的水温都在零度上下浮动,但人们依旧毫不犹豫的抱着石头和麻袋跳进水洼里。
一连塞了十多个麻袋和石头后,水洼里的泡泡却越来越多。
急得领头的人来不及抹去满身的泥浆,对着坝上大喊。
“不行,必须找到河道那边的入口给堵上!!!”
看着满眼都是浮冰碰撞的河道,坝上的人群沉默了下来。
人要是下去,还能活着......。
之前带队的中年人骂骂咧咧的脱掉湿漉漉的衣服,露出精壮的身躯,几个骇人的伤疤在雨水的冲刷下格外醒目。
“我rtll,这条命没丢在朝鲜,劳资早就赚了!”
他的嘶吼声一时压制了一切声响。
“共产党员出列~!!!”
张宏城下意识的想站出去,但却被一个老农一把拽了回去。
老农瞪了张宏城一眼。
“小小年纪,抢什么抢?”
十多个站出来的男人都是一水的古铜色肌肤,全是放到人堆里都认不出来的那种人。
这年月农村里从d员到支书都是下田的好手。
虽然有部分人脸色在发白,但却没有一个人后退。
看到张宏城几个知青d员不服气的还想挤过来,中年人骂了一句。
“你们第二批!”
不等张宏城等人反对,中年人大喊一声:“同志们,人在阵地在,上啊!”
十几个人抱着石头和麻袋噗通噗通的跳进了满是巨型冰块的河里。
好些d员的家属两腿一软就跪下了。
“继续加固!!!”
又一个中年人站出来,随着他的一声大吼,人群再次开始玩命的垒高堤坝。
令人煎熬的十多分钟过去,跳下水的十多个人陆续被拖上岸。
坝体后方的管涌处已经不再出水冒泡,堤坝上响起一阵欢呼。
但张宏城发现,跳下去十二个,但只回来了七个。
从朝鲜回来的那个人,没能回来......。
大雨再次骤然变大。
接替指挥的中年人指着老天就开骂,随即抓起喇叭大喊起来。
“与天斗其乐无穷~~~。”
被大雨压得抬不起头来的知青们太熟这句话了,立即跟着大喊。
“与地斗其乐无穷~~~。”
最后大坝上下都在大喊:“与人斗其乐无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