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回事儿?”
“江云庭!你他爷爷的难道活腻了,难不成是干了点啥事儿把人得罪了,难不成是被人家休夫了?”
霎时贺峰脸都绿了,
这世道,
没有休夫,
只有死。
而江云庭:“……”
“本就从未被她当成夫,又能休哪门子的夫。”
他又一笑,而后低下了头,就那么一口又一口,一碗又一碗,
烈酒穿肠过,心中的苦闷却难言述。
…
其实言卿搬出镖局根本不是江云庭想的那样儿,
就只是觉得,那镖局吧,毕竟并非江云庭一个人的,而她在那儿算个外人,所以短暂在那儿过夜,可以,
但是长住?难免是不太合适的。
这一上午的时间她在客栈里补了个觉,拜江某人所赐,昨儿她几乎睁着眼到天亮,心里瞎琢磨,也在瞎嘀咕,总之就是很难静下心来。
而等言卿醒来已经过了午,外头风雪依然在狂刮,她哈欠连天,觉得自己似乎像头猪,
吃饱了睡,睡饱了吃,这会儿竟然又饿了,
于是简单整理一下就下楼了。
“等下可以去书局看看,真是难得像现在这样儿闲得要命。”
所以不如买上几本书,正好也省得自个儿在客栈太无聊。
出门时看见斜对门的客栈外停着一匹马,鼻尖儿缭绕的那些信香从茶楼那边飘了过来,她不禁多看了几眼。
而恰好这时,
茶楼那边,江云庭耳骨微动,似乎是听见了什么,
他身形一僵,身子往后一仰,
那窗户推开一条缝,但他此刻正巧避开了窗缝,
但言卿瞧见一抹暗红的袖子一闪而逝。
“……”
她垂了垂眸,而后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但也不过片刻便转身走了。
听着她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当脚步踩在满街的积雪之上,那些咯吱咯吱的声音本是很细微,却又好似被放大了无数倍,全部传入江云庭耳中。
而江云庭也深吸口气,旋即放下了手中的酒碗,
“你先喝着,我还有点事,先走一趟。”
酒过三巡,这会儿贺峰早就迷糊了,这人是个酒蒙子,不知被江云庭喝趴过多少回。
此刻他醉醺醺地问:“去哪儿啊?啥事儿?”
可问完之后就见那人行色匆匆,早就出门了,然后咚咚咚下楼的声音传了过来。
贺峰:“……啧,”
“何苦呢,想得太多全是自找罪受,苦了自己便宜人家。”
他大抵也是有些懂,
不是江云庭别扭,也不是他舍不下脸面,更不是他当真就不善言辞不懂表达,
他只是,太在乎,也太设身处地的为那个人着想,
但为人家着想了太多,把那人摆在他自己前方,以对方为重,
反而是他自己,竟是成了个次要的。
“傻不傻?”
贺峰醉醺醺的,又再次喝了一口酒,然后就迷糊过去了,直接趴在了桌子上鼾声如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