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穗希望公子第二天一早忘了昨晚的事情,但是事与愿违,苏城醒来时,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披头散发的夏景语,再用布条沾着水擦拭他的嘴唇,苏城嘴唇动了动,说出的第一句话就是:
“姑娘,昨天晚上是你?”
夏景语手一抖,布条直接塞进了苏城的嘴里,没错,她是故意的,那一刻她就是希望用这根细小的布条死死地堵住苏城的嘴。可惜布条终究是小了,苏城吐出布条,重复一遍:“姑娘,昨天晚上是你?”
“是我。”夏景语又恨恨的将布条塞进了苏城嘴里,心满意足的拍拍手,闪到了一遍。
不明所以的三穗走了过来,尖叫一声,“公子,你饿的连布条都开始啃了?公子,你别这样,小的看了好心疼,是小的错了,没及时给公子说清楚,这个姑娘能给我们解决伙食问题。”
三穗从苏城嘴里取出布条,扶苏城起床,端了一只鸭腿,递给了苏城,苏城疑惑的看了三穗一眼,三穗正用一种满含肯定的目光看着他,仿佛在说,公子你快吃啊。
苏城拿起鸭腿啃了起来,夏景语眼见的撇到了一旁的经书,这位公子真是个随意的佛教信徒啊,这也太不专业了吧……
她故意咳嗽了一声:“苏公子是念佛的人,竟然还吃肉。”
苏城不紧不慢的抬头看了她一眼,又不紧不慢的吃完了正在吃的鸭腿,这才淡淡的回答这个问题:“真的修炼到一定境界,很多东西放下了也都无所谓了,我修的不是佛,只是一个寄托罢了。”苏城顿了一下,“看你眼神这般淡漠,恐怕姑娘也是一个心中四大皆空的人。”
此话一出,夏景语不由得多看了他一眼,小小年纪就能看破尘世,不知道是经历了什么。很多时候,夏景语都不自觉的将自己的年龄加上三十岁,如果不是那些事情,自己恐怕也是一个头上夹杂着银丝的老婆婆了吧。
沉睡的三十年里,虽然她处于一个静止的状态,但是一觉醒来,心却老了不少,甚至超越了时间的限度,整整衰老了亿万年。
夏景语和苏城两个人都不说话,都是满眼沧桑一脸深沉,这个时候三穗的巨大作用就体现出来了,不明所以的三穗看着瞬间冷冻下来的气氛,竭尽所能的活跃着现场氛围:
“姑娘,我们家的公子体弱,所有平时吃肉还是很必要的……”
“姑娘,我们家的公子只是平时没事的时候读读经书而已,还没有正经的出家,没有那么多的约束的……”
再次冷场,三穗也觉得气氛不对了,左看看夏景语,夏景语正专心的给手中的橘子剥皮,右看看苏城,苏城双手合十,对着那一根鸭骨头,念着往生咒。
夏景语对着苏城挑挑眉毛,意思是:吃都吃了,对着尸体念咒有什么用?
苏城不说话,但是眼神又瞟了回去,大概意思是,老子乐意,你管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