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忍不住用上牙咬住下唇，试图用牙齿的力量来控制住不断颤抖的下嘴唇和下巴。大门牙龇了出来，表情看着奇奇怪怪。

周厂长心情不好，黑着脸问他：“你这是在干吗？”

司机表示：“我的脸在抽搐。我咬住它。”

周厂长：“……”

什么鬼？

算了，不理他。

他继续叮嘱安澜：“记住爸爸的话了吗？”

“记住了。”

老爷子们开口赶人：“赶紧走吧。小宝在我们这儿，你瞎担什么心？我们难道会照顾不好她吗？笑话，我们可比你会照顾人。”

挨了一顿说，周厂长抹了把脸，走了。

留下安澜在疗养院撒欢。

当天晚上，安澜就接到了周厂长的电话。

“小宝，想爸爸没有啊？在那儿还习惯吗？要不要爸爸明天去接你啊？”

“爸爸，我跟你说，我今天下午见到了一种红腹凤蝶，长得特别好看，它的翅膀是黑色的，肚子是红色的，还有长长的尾突。还有一种绿带翠凤蝶，它长得就像绿丝绒一样，有点像蝴蝶里的孔雀。爸爸，我画下来，回家的时候拿给你和妈妈看。”

周厂长又是高兴又有一点点心酸。孩子离开老父亲，玩的那么高兴！他也替她高兴就是了。

“你可以拍照片啊。我看你妈妈把相机也给你带过去了。在那个黑色的皮包里，你看看。”

“太好了！我明天就拿着相机出去拍照。”

“让你爷爷和姥爷多给你拍几张，拿回来给你妈妈和姐姐看。她俩知道你玩的开心，一定也很高兴。”

“好啊。我去看看我的相机。挂了啊。”

嘟——

周厂长：“……”

熊孩子，我话还没说完呢。你胶卷够不够用，要不要我去送啊？

安澜在疗养院玩的乐不思蜀。

现在正是山花烂漫的时候，户外的景色是美不胜收的。野花漫山遍野，粉的、黄的、紫的，每一种都很好看，蝴蝶在花丛中飞舞，有的互相追逐着，似在繁育后代。除了最常见的菜粉蝶，还有很多种类的凤蝶、蛱蝶、绢蝶、眼蝶。安澜粗粗看过去，就发现了二十几个品种。

她还抓了一些仔细观察，玩一会儿又给放飞了。

爷爷给她抓了一只“菜粉蝶”，兴致勃勃的跟她说：“小宝，你看，这只蝴蝶和别的都不一样。它身上有斑点，比它的同类都长得好看。”

安澜凑过去一看。

“爷爷，这是一只蛾子。你看它的触角，跟小梳子一样。只有蛾子的触角长这样。”

老爷子立刻就把它放飞了。

他多少是有点蛾子歧视在身上的。就算人家长得再好看，他也觉得不如蝴蝶格调高。

哪怕后来，安澜给他抓了一只长尾水青娥，都没能改变他的刻板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