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大……”
穆阳站在讲台上,脸色青一阵红一阵,似乎想要说什么或者问什么,但到底没有问出来。
虽然不知道苇庆凡的大爷是干啥的,但在县教体局工作,拿捏自己肯定还是没问题的,而且把柄和理由都是自己主动送到人家手里的。
苇庆凡说完之后,就安静站着,一副“我说完了,听候发落”的架势,完全没有任何给穆阳找台阶下的意思。
教室里面仍然鸦雀无声,连隔壁班级老师讲课的声音都听得清清楚楚。
穆阳僵了一会儿,表情仍显得有些尴尬,然后咳嗽了一声,不尴不尬地道:“行了,你坐下吧。”
“谢谢老师。”
苇庆凡笑着道谢,仍是很礼貌的样子,然后坐下来,表情依旧平静,看不出来怼了老师一顿的骄傲或者自得,好像真的就是一场普通寻常的讨论。
“我们接着讲课。”
穆阳回到讲桌前,低下头看课本,按照课本上的内容开始复读。
苇庆凡的“反驳”占用了太多时间,因此穆阳只念了几分钟,下课铃就打响了。
他好像如释重负一般停了下来,又咳嗽一声,说道:“下课。”
然后拿起课本,端着咖啡杯,头也不回的走了。
从重新开始讲课,到离开教室,他一眼都没去看台下的学生,虽然走的时候仍做出趾高气扬的姿态,但在台下这些学生的眼里面看来,怎么都有一股狼狈鼠窜的味道。
“卧槽!你太牛逼了!”
穆阳前脚刚走出教室,身影都还能看到呢,苇庆凡附近的一群男生就炸了锅似的扑了上来,马超更是生怕穆阳听不见似的嚷了一声。
“上课骂老师,我特么想都没想过!”
“牛!牛!”
“霸气!”
“我特么早就看他不顺眼了!”
“那你怎么不说?”
“我大爷又不在教育局上班!”
“哈哈哈……”
七嘴八舌的议论声中,有人互相调侃起来,惹得人群哄笑起来,整个教室都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说笑当中,隔了一段距离的罗峰忽然转过头来问:“哎,苇庆凡,你刚刚说的那些都是真的吗?”
正在说笑调侃的同学都停下来,纷纷转头再次看向苇庆凡。
改开以来,无数国外的新鲜事物和信息涌入进来,让多数国人第一次意识到了物质上的巨大差距,这些年虽有提升,但整体上来说,“外国好”的观念也随着“外国货更好”的事实而深入人心。
这些正直十七八岁的少男少女,或多或少也都受到了类似的影响,但接受过九年义务教育,长在红旗下的大好少年,谁会没有点爱国心,没有点民族自豪感?
苇庆凡刚刚说的话让他们热血沸腾,而又忍不住怀疑,这都是真的吗?
如果是,为什么家长、老师、电视、书本,没有任何一个人讲过?
苇庆凡道:“当然是真的,看看地图就知道了,我们国家已经扩展到了那个年代生产力水平下的地理极限,而且几千年里面一直占据着这块最丰饶肥沃的土地,如果不够强,早就像古印度那样被人灭掉不知道几百回了。”
“印度不是还在吗?”
“这不是一个概念……”
苇庆凡顺口搞了下科普,跟开讲座似的,偶尔也有些同学插几句,很快你一嘴我一嘴的弄成了时政讨论。
期间谢瑶和曹泽也都跟着说一两句,黎妙语只是在苇庆凡“科普”时回头听了会儿,然后就继续看自己的书了。
很快上课铃打响,江长军拿着书本走了进来。
这是上午最后一节课,下课之后江长军离开,黎妙语跟了上去,在走廊里面与班主任说了会儿什么,然后才回来。
“走吗?”
谢瑶正跟前桌的女孩子聊天,等黎妙语回来问道。
黎妙语点了下头,却没立即收拾东西,而是转身向仍在座位上看书的苇庆凡小声道:“我把上节课的事情告诉江老师了。”
谢瑶、曹泽、马超以及附近听见这句话的几个同学都转头看过来,表情显得有些惊诧。
黎妙语在学校一贯以冷漠高傲的面目示人,但外冷内热的性子,毕竟在行动中是会有流露出来的。
男生对她慕而远之,却仍有些女孩子会主动与她亲近,加上有苇庆凡、谢瑶两个与她关系相对不错的人在,不少人都能隐约感到这个班长不似看起来那样冷傲。
然而,苇庆凡在历史课上大快人心的怼了老师一顿,她居然这样迫不及待的就跑去找班主任告状?
苇庆凡也愣了一下,随后抬起头看向黎妙语,她那张漂亮的面孔上一如既往没什么表情,也没有解释的意思,说完之后就回过身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苇庆凡望着她笑着道:“谢谢!”
曹泽也没想到黎妙语会做出这种事情,更没想到苇庆凡还道谢,不禁暗暗无奈,心想长得人家再漂亮你也不至于被人家捅了一刀还跟人家道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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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往苇庆凡这边凑了凑,压低了声音关切道:“你脑袋没被门夹吧?”
“你才脑袋被门夹了呢。”
苇庆凡没好气道,“要是穆阳回头去跟班主任说上节课的事情,你猜他会怎么说?黎妙语先去说,又会怎么说?”
曹泽愣了两秒,还没反应过来,前面的谢瑶恍然的“哦”了一声,瞅着黎妙语和苇庆凡道:“原来妙语你这是先下手为强,提前去帮苇庆凡说好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