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爷我不过是午时小憩半刻,总有那些狂蜂浪蝶,不识好歹!
不是躲在一旁偷窥小爷的盛世美颜,就是心思幽暗的在远处琢磨着下药暗害小爷。
世乱奴欺主,时衰鬼欺人啊!”
谢春心知裴洛这是在借题发挥骂人。
她装做没听懂,收敛起了目光,低眉垂眼,双手合十,向裴洛行了一礼,“阿弥陀佛,裴施主,别来无恙。
贫尼听说,这后山,属于内院,不在巡防营的巡视范围之内,不知裴施主进来,可知会过寺中主持?”
裴洛站起了身,拍了拍甲胄上沾上的杏花瓣,心中冷笑,这小尼姑,上来就抓他私进内院的错,还真的不是个省油的灯。
“无染师太多虑了,在下刚才在外面巡视,不巧看见一个黑影一闪而过。
在下有保护寺中女尼安全的职责,追着那黑影便到了此处,没想到竟然与无染师太在此巧遇。
这内院的地方,虽非巡防营巡视范围,但事急从权,看到有小贼,在下也不能不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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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裴洛轻松化解了自己的出招,谢春心也不急,指着地上的食盒问:
“裴施主还真是公务繁忙,怎的追贼还带着个食盒呢?这要是被人看了去,还以为裴施主是私入后山,准备在这野炊呢。”
裴洛一噎,自知拼口舌,他讨不了什么便宜,干脆直切主题。
“无染师太,在下这是好心的帮你将东西拿进来,亏得我还帮你隐瞒下来,没有当着那些士兵和寺里的知客师傅们打开食盒。
若是无染师太觉得在下多此一举,不如在下就将这食盒拿回知客处,让知客师傅转交给主持师太?”
谢春心知道裴洛这是在威胁她了。
她一脸淡然的望向裴洛,“裴施主既然拿来了,贫尼自然是领情的。只是不知裴施主此举,到底想要得到什么好处?”
裴洛不屑的哼了一声,“好处在下可不敢管师太要!
只是在下这也有一瓶巴豆粉,不知师太可愿赏光,吃了它,咱俩就算扯平了。”
谢春心原本以为像裴洛这样的世家公子,上次被自己害了,这次好不容易抓住了她的错处,肯定会先让她跪下磕头认错什么的,然后再将东西交给寺里,让她受到惩罚。
没想到裴洛的报复如此直接,也要她吃巴豆,还真的是以牙还牙 ,以眼还眼啊!
裴洛自怀中拿出一瓶巴豆粉,打开食盒,露出里面的烧鸡,作势要将巴豆粉撒到烧鸡上。
谢春心看着油浸浸的烧鸡,咽了一下口水,阻拦道:“住手!这烧鸡何错之有,裴施主高抬贵手,放过它吧!”
裴洛收回手,将瓶子递给谢春心,“莫非师太更习惯干吃?”
谢春心不肯去接那瓶巴豆粉。
裴洛劝道:“放了巴豆的茶,在下喝了。原本我可以偷偷将巴豆粉下在烧鸡上,但在下不屑做背地里害人的卑鄙小人,所以才当着师太的面撒。
师太若是愿意了结这段恩怨,就吃了吧。
师太不如好生想想,我这也是为师太名誉操碎了心。
若是今早你那小厮送食盒来时,我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打开,大家看见了这食盒里的烧鸡,怕是到明日,整个长安城都会传遍了,谢家出了个不守清规戒律的尼姑。
别说你犯了戒律,就说你本该还在为先太子守孝,就不能食荤腥。
这事可大可小,寺里会怎么惩罚师太,在下不知。
但若此事传到了宫里,被陛下知道了,不仅师太会被开除皇家玉牒,赐死杖毙,搞不好连你谢家,都可能被牵连。”
谢春心还真没想到会有如此严重的后果,不就吃个肉吗?
她以为最严重的后果就是将她赶出感业寺去,她正求之不得呢。
谁知道在万恶的封建社会,皇帝会因为一顿肉赐死自家儿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