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城的架子车,朝十里外临时搭建在小河边的窝棚去。
三个远离庄稼地的窝棚外,晾晒着三家人在小河边清洗的衣服。
女人们忙着缝补破衣服,男人们忙着修补架子车或编筐子。
周围能吃的野菜,早被附近村子里的人采挖干净,他们能采到的极少。
架子车一到便被人围住,众人对两孩子都表现出极大的善意。
罗浩将两孩子交给自己爹娘,吃过三大碗菜糊糊后,与曾志行、蒋子风互递眼色,便回自家窝棚倒头大睡。
收到眼色的曾志行、蒋子风,也回自家窝棚倒头睡下,外面的人都很有眼色都没前去打扰。
…
夜色降临,三条人影快速向冶城靠近,从早看好的狗洞爬进去。
翻进踩好点的一户人家,半柱香后悄无声息地从后门离开,隐约能看到其中一人背着一个不大的包袱。
丑时末,六个包袱和三条人影从狗洞出来,各自背上两个包袱撒腿窜入夜色。
路边静静等着的三辆架子车,与三人汇合后摸黑离开。
…
“啊!我的店啊!”
清晨来开门准备做生意的杂货店老板,见店门大开里面的东西被翻得乱七八糟。
杂货店老板踉跄着奔入店内,捡这个也不是,收拾那个也不是。
杂乱的翻动痕迹,不知被多少人光顾过,能吃的东西全被洗劫一空。
最可恨的是,连盐和火烛也一点儿不剩,带不走的油连罐被打翻在地。
杂货店老板气得坐在地上,拍着胸口大骂,被骂声吸引来的人指指点点。
谁也没有上前劝说,好些明眼人都能看出,这应该是蓄意报复。
真要抢的话,人家怎么不去抢粮铺、银楼,一个普通的杂货铺能有多少值钱的东西。
再说这老头儿一直说话不讨喜,最是看不起穷人,这下是遭报应了。
…
“咦,这猪肉王家怎么还没开门,这是不做生意了!”提着篮子来买肉的妇人不解地道。
“哈哈哈,大嫂子怕是还不知道吧!
猪肉王昨晚又当新郎,肯定是劳累过度需要多休息,才没来。”
卖菜的老头儿眼睛贼溜溜地在妇人身上扫过,笑得一脸猥琐,露出豁口的两颗黄牙。
一身看不出颜色的补丁衣服,散发着难闻的味道,熏得妇人掩鼻离开。
“死老头儿,一身臭哄哄的。
再看老娘,把你那双狗眼抠下来喂狗。”
妇人骂骂咧咧地离开,气呼呼地往猪肉王家找去。
不知是哪个该死的贱蹄子,敢勾引她看上的男人。
又气又恨的妇人,磨着牙一心想去将一对狗男女捉奸在床,将那不要脸的女人狠揍一顿,以解心头之气。
妇人见王家木门紧闭,心里的火气唰一下达到顶峰,提着篮子合身往门上撞。
老旧的木门,没几下便被撞开。
扑进院子里的女人没收住力,一下摔倒在地。
双手摸到黏糊糊的东西,正想大骂的人感觉不对,举到眼前一看。
“啊!血啊!”
惊叫的妇人,抬头见堂屋下挂着四具无头尸,像刚刨出来的大肥猪一样的一男三女。
“死……死……死……人!”
妇人华丽丽地被吓昏过去,倒在院中半干的血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