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你试着去拉拢你阿父??”
曹髦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司马炎绷着脸,一言不发。
“你怎么不去拉拢你伯父呢?”
曹髦摇着头,笑着说道:“这拉拢名士的手段,岂能用在你阿父的身上呢?”
“不提这件事了,话说陛下为什么忽然想要设宴了?不是说好明年开始设宴吗?”
司马炎赶忙转移了话题。
“本来是想等到明年,可近些日子里我甚是枯燥,便想着召集群贤,设宴作乐。”
司马炎点了点头,整日待在家里,他也有些无聊,能设宴当然是好的,他又问道:“可我听说陛下邀请了很多的大臣,这又是为何啊?他们在东堂,我们岂能玩的尽兴?”
曹髦认真的说道:“安世,我们既然要将东堂之宴变成天下士人都向往的宴会,就必须要着重名人效应,宴会里必须要有庙堂的大臣,我所邀请的这些庙堂的大臣们,既有提拔他人的实力,本身又是受人景仰的大名士,有他们来坐镇,宴会的名声岂不是更大吗?”
“况且,你也不要担心他们会破坏氛围,只要他们露个面就好,其实就如今的庙堂来说,诸事繁杂,这些人未必都能来,就是钟君,他都未必能前”
“哈哈哈~~陛下这么想可就想错了!”
只听的门外传来了笑声,就看到钟会大摇大摆的走进了东堂,门口的甲士甚至都不曾禀告一声。
司马炎摇了摇头,对钟会的行为有些无奈。
曹髦看着钟会,并没有以往的热情,眼神很是平静。
钟会也不在意这些,朝着曹髦行了礼,就坐在了他的身边。
“陛下设宴,臣岂敢不来呢?”
曹髦冷笑了一声,“前几日钟君开口污蔑,行径与贾充无二,使朕重新认识了您,今日前来,怎么又这般热情?可是又准备行什么小人手段?”
司马炎惊愕,赶忙问道:“出了什么事?”
钟会被曹髦当面训斥,脸上居然没有半点的恼怒。
他笑吟吟的回答道:“陛下,对这件事,臣倒是有不同的看法。”
“哦?”
“愿闻其详。”
“陛下乃人中龙凤,何以跟不堪的人厮混呢?那一日,倘若臣没有前往,提前告知,等大将军将赐婚的事情告诉她的时候,只怕她当场就会拒绝,跟大将军斗上一场陛下难道觉得她会是大将军的对手吗?最后定然是惨败,而陛下定受牵连。”
“为了陛下,臣不惜牺牲自己的名誉,做了些人臣所不该做的事情,可是,您看,这件事后,她不是有自知之明了吗?起码不会再连累陛下,您觉得呢?”
“照您的说法,朕倒是该拜谢您?”
“哈哈哈,天下哪有君王拜谢大臣的道理呢?这都是臣应当做的!”
钟会正气凛然的说道。
曹髦险些骂出了声。
当然,他对钟会也有了更多的认识,这人肯定是有点大病。
钟会显然对这个世界有一套自己的认知方式,在他个人的认知里,他是个辅佐圣主,匡扶天下的贤臣,他的所作所为都是符合道义的,没有什么好羞愧的。
他常常对曹髦说“天命”,曹髦认为这就是个篡位的借口,而钟会可能是真的认为自己在贯彻天命。
他跟郭责其实有些类似,都是活在自己的世界里,而不同的是,他的世界可能比较扭曲。
这人哪怕放在疯狂的魏晋,也算是很特立独行的,别的不说,就说他不娶妻的行为,在当下可都是炸裂的。
在一个门阀大族崛起的时代,不娶妻不生子实在令人无法理解。
司马炎看了看曹髦,又看了看钟会。
他完全不能理解两人在说什么。
听着钟会的那些话,他有些迟疑,可还是轻声问道:“钟公服散吗?”
钟会脸上的笑容顿时凝固,脸色阴沉了下来,曹髦轻笑了起来,“安世!岂能如此询问?!”
司马炎赶忙解释道:“钟公勿要误会,我不是有其他的意思,我只是好奇”
钟会的脸更黑了。
要不是接下来还有大聚会,只怕他现在就得起身离开。
曹髦赞许的看向了司马炎,高手啊!
自己跟钟会交手以来,很少在言语上占到什么便宜,安世这么一开口就是暴击,差点让钟会破防!
果然是自己轻视了安世。
曹髦还是低估了钟会对名士们的热情,他现在要处置的事情那么多,都快累死了,都不愿意错过这样的机会。
名士们开始逐一到来,竹林七贤是最先到场的。
上次的宴席很不错,他们也挺满意,这次也是最先到场,有司马炎和钟会在,他们也完全不担心跟皇帝走的太近会不会出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