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辰当时应该是刚刚睡醒,他从电话里传过来的声音都是有些沙哑的,惺忪的。
我当时问他,感觉他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
先是愣了一会才说道,“没有说什么大事。”
“那是说了什么?”
我问。
“那天我约他出去,我就问他现在公司的状态,以及他对你是怎么想的。他告诉我说,如果他有什么意外,他会安顿好你。”
我愣了一下,有些不可置信的喃喃的重复着这句话,“如果他有什么意外,他会安顿好你……”
如果秦霄有什么意外,秦霄会安顿好我。
我再重复一遍的时候,我忽然就有一点激动了,我站起身来,走出了办公室里,朝着门外走出去,站在办公室外走廊才开始说话的时候声音大了一些,我说,“傅辰,秦霄还说了些什么了吗?”
“你说会不会秦霄真的有什么意外?”
我一连问出了两个问题,傅辰在电话那端停顿了一会和我说道,“别担心飞飞,虽然我问秦霄,秦霄没有说明,但是我感觉得出他自己对自己的这场胜算要比咱们预估的要大。”
我听到傅辰的这句话,心里放松了一些,没有再与傅辰聊太多,自己回到办公室里的时候,自己把现在的关系写了出来。许多人的关系,每个人之间的关系都写出来,包括秦霄此时面对的危机,埃利斯与安德烈的目的关系,沈凌天纪浩的关系,全部都一一的列出来。
即使列出来,感觉事情又陷入前一段时间的焦灼中,如今在埃利斯被并购之后,事情并没有出现新的进展。
也许是我有些心急了,我此时的心理矛盾的很,我一方面希望着事情赶紧露出些端倪来,一切都大刀阔斧浩浩荡荡的露出来,然后快点有了结果,因为此时的心情实在是太煎熬了。
一方面,我又在内心期望着,希望事情就是现在这样呆着也好啊,一切都停在这一刻,虽然没有变好,但是也不会变糟,如果这样的话,至少一切看起来还是平静的。
但是,现实生活中,很多事情的发生发展除了要靠一个机缘之外,还有着一个很重要的因素叫做:时间。
就像一个垂老的病人死去也是需要时间将病情一点点恶化开,不可能一下子就死掉。
这件事情也是这样。
好像在经历了安德烈归了陈家那边,埃利斯跟了沈凌天,这两件大事发生之后,一切都变得风平浪静起来了。
临近年底,北京的冬天越发的冷起来了,少女们穿梭在街上,为了漂亮穿着很少的衣服匆匆而过,上班族依旧是朝九晚五挤地铁,在地铁里看手机或者忙着自己的事情。
临近年底,每个公司都进入了汇总的阶段,员工们忙着做工作总结与新年计划,忙着总账,忙着开会,甚至在忙着领完年终奖跳槽,寻觅着下家。
时间飞速的在穿梭着冰冷的北京,一晃半个月的时间,一个月的时间匆匆而过,由元旦到春节也只是倏忽之间的事情。
我和我的弟弟在我妈妈死后我去了巴黎就没有见过,只是偶尔的通电话,他在学校里很努力,而我则在巴黎近乎变/态的工作折磨着自己。
包括去年春节,是我到巴黎不久的日子,我没有回国,也没有回老家。
而今年的春节,我回来了北京,按照情况来说,我是应该回一趟老家的,回老家去看看我妈妈的墓碑。
我弟弟寒假放的很早,他在他所在的城市里做兼职,要二十九号回家,那天,他打电话问我,“姐,今年你过年回家吗?”
与其说回家,其实那不过是老家的房子,我们两个人在村里的房子。
没有亲人的家根本就谈不上家,只是青砖青瓦的房子而已。
我握着电话犹豫了很久,和他说道,“不回了吧,我想即使我现在回去,恐怕村里的人也会很唾弃笑话我吧,还有,我现在并没有颜面去见咱妈。”
一提到这件事情,我的心情便有些低落了。
电话那端的弟弟沉默了一会,叹了一口气说道,“姐,我也不想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