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多事情都是一瞬间的转变,特别是人的情绪在极端低落的情况,很多的选择都在一瞬间。
乔杉只去了趟洗手间,我刚走到医院门口见到了苏衡,包里的电话便震天的响了起来。
我刚接过电话来,就听着乔杉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乔杉在喘着粗气,高跟鞋的声音回荡在楼道里,她说,白飞飞,你赶紧回来,初晓不见了。
我当时的心咯噔了一下,连原因都没有问就往病房的方向跑,苏衡吓坏了,跟着我一直跑上了楼。
当我到了初晓原来病房的时候,乔杉已经回来了,瘫坐在外面的椅子上,满手满身的血。
我吓坏了,我拉着乔杉开口的时候声音里都带了哭腔,“这是怎么回事?你身上为什么这么多血,初晓呢?”
乔杉当时也吓坏了,她只是茫然无措的低着头,看着自己手里的血,面色苍白,微张着口,却什么话都不说。
我跑回到初晓的病房里,病房里空空的。
“乔杉!乔杉你说话啊!”
我不断地摇晃着乔杉,过了许久,乔杉才指了指走廊另一端的方向,我看到了一个门,上面的灯亮着,写着手术中。
那个时候的我脑子早就已经快要炸了,一知半解的猜测我根本就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我只能再问一遍乔杉,“乔杉,你为什么浑身的血,你是受伤了吗?”
乔杉摇了摇头,冲着我说,“是初晓的血,这些血都是初晓的,初晓现在在手术室里抢救,她把自己关在洗手间里割腕了。
“为什么是洗手间?你不是去了洗手间吗?”
乔杉仍旧眼神空洞,“是……她去的另外一个方向的洗手间,特意避开了我。”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只觉得浑身无力,我其实是有些晕血的,但是哪一次都没有那一次的感觉那么强烈。
我看着乔杉失魂落魄的样子,又看着乔杉身上全是初晓的血,险些栽倒在地上。
苏衡扶住了我,苏衡也从我和乔杉的谈话里猜出了些什么,他扶着我说,“先让你朋友去洗洗身上的血,咱们别离这么远坐着了,快去手术室外等着吧。”
我在这之前,从来没有去过医院。
小时候生病只在村里找郎中打过针,开点药吃就好了,我长这么大,似乎家里人也没有人生过大病,没有去过医院,没有做过手术,也没有经历过生离死别。
所以,可想而知我此时的眩晕感,我有一种天塌下来的感觉。
我最好的朋友,自杀了。
而我见到了漫目的血。
虽然我没有见到初晓,但是她的血都在乔杉身上,乔杉吓得失魂落魄。
乔杉是在人们发出尖叫声的时候赶过去,发现了在洗手间里已经倒地的初晓的,她当时不管不顾的就抱着初晓往外走,可是初晓与乔杉差不多高,却要比乔杉重,她是抱不动的。
她弄得满手满身的血,也不记得当时脑子里在想什么,就像疯了一样,把初晓往楼道里拖,一边拖一边喊医生。
乔杉从洗手间里出来,把外面的带血的外套脱了,折起来抱在手上,身上也洗干净了,手术一直在进行中,苏衡紧紧地攥着我的手,其实我当时是能够感觉得到苏衡是害怕的,乔杉则很久没有回过神来。
我很自责,如果不是我去找苏衡,我要是留下来看着初晓,不会发生这件事。
我没有想到初晓会自杀的,我以为她去打掉了孩子就要重新开始了。
可是,我没有想到,竟然转瞬间就是这么惨烈的画面。
可是细细想来,越想越自责。
今天的初晓是不对劲的,我们怎么就没发现呢,她在外面等候的时候一直沉默不语,我们过来和她说话,她也很少搭理我们,她这么想要这个孩子,前一天还挺寄予希望的,她怎么就忽然要打掉了孩子呢?
我越想越难受,很快,婉姐与池非来到了这里,在外面简单询问了一下我们的情况,乔杉还是情绪不对,所以所有的事情都由我来转达,我把一切能说的我知道的都说了,婉姐坐在这里陪着我们,池非听完就离开了。
他去帮初晓找江峰。
乔杉一直情绪不对,她的手已经洗干净了,但是她一遍遍往洗手间的方向跑,她说她满手的鲜血,她说她杀了初晓。
我一直劝她,告诉她不是这样的,是初晓自杀了,但是她仍旧喃喃自语,不断望着自己的手。
明明之前一切都好好的,但是……现在忽然就这样了。